暗恋桃花源

2022-10-25 版权声明 我要投稿

第1篇:暗恋桃花源

模糊语在《暗恋桃花源》中的语用功能探究

摘 要:人类语言中,许多词语所表达的概念都是没有明确外延的概念,即所谓的“模糊概念”。模糊语是自然语言的一个基本特征,在语言应用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并影响着人们生活的各个方面。本文拟从语用学的角度出发,探究模糊语在话剧《暗恋桃花源》中的语用功能,帮助观众更好地感受模糊语所折射出的艺术魅力,并从中获得启示。

关键词:模糊语 语用功能 《暗恋桃花源》

一、引言

模糊语作为一种语言特征,在语言应用中扮演着特殊的角色,逐步进入了不同领域并受到了广泛关注。目前,有关模糊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教学、新闻报道和广告应用等领域,很少涉及话剧领域。话剧作为一门综合性的艺术和文化载体,其文化传播作用不言而喻。模糊语在话剧中的语用功能可以有效地增强艺术效果,使学习者和欣赏者全方位了解其艺术内涵,创造艺术文化的和谐氛围。本文拟从语用学的角度探究话剧《暗恋桃花源》中的模糊语现象,并从中得到启示。

二、L.A.Zadeh和伍铁平的模糊语理论

模糊语言学是模糊集合论和现代语言学结合而成的一门新学科,它运用模糊集合论和现代语言学的基本原理来分析语言的模糊性。1965年,美国伯克利的加利福尼亚大学电机工程系和电子学研究实验室的教授查德(L.A.Zadeh)在《信息与控制》杂志上发表了论文《模糊集》(Fuzzy sets),最早提出了“模糊集理论”,使得模糊语言学真正成为语言学的一个分支。他认为,存在于现实物质世界的客体经常没有精确规定的界限。这种不能精确划定范围的类别,在人的思维中,特别是在模式之别、信息传递和抽象中都起着重要作用[1]。

在我国,最早对模糊语作出定义的是伍铁平先生,他于1979年在《外国语》杂志上发表了《模糊语言初探》一文。“其实,人类语言中,许多词语所表达的概念都是没有明确外延的概念,即所谓‘模糊概念’”[2]。此后,伍铁平先生陆续发表了三十多篇模糊语研究论文,从不同角度对其作出阐释,并在1986年将已发表的20多篇模糊语言学论文汇编成册,出版了《模糊语言学》一书。该书汇集了伍铁平先生的模糊语言学成果,也是中国模糊语言学的奠基之作。

从上世纪70年代至今,我国许多专家学者对模糊语言学进行研究,并取得了一些成就。随着模糊语言学研究的不断深入,研究领域也越来越广泛,例如:文学、法律、商务、影视等。与此同时,一系列新学科也应运而生,如:模糊逻辑、模糊数学、模糊语言学等。

三、《暗恋桃花源》中模糊语及其语用功能

话剧《暗恋桃花源》于1986年在台湾首次公演,引起岛内轰动,编导赖声川于1988年获“国家文艺奖”;1991年,该剧在美国、香港巡回演出;次年由赖声川亲自执导改编为电影,影片获1992年第五届东京国际电影节青年导演银奖,台湾金马奖最佳男配角和最佳改编剧本奖,最佳剧片和最佳录音入围,及台湾影评人协会评选的1992年度十大华语片第3名。

该剧故事很简单:“暗恋”剧组和“桃花源”剧组都与剧场签订了当晚在此彩排的合约,遂发生了对舞台的争夺。“暗恋”是一出现代悲剧。青年男女江滨柳和云之凡在上海因战乱相遇,亦因战乱离散;后两人不约而同逃到台湾,却彼此不知情,苦恋40年后才得一见,时已男婚女嫁多年,江滨柳濒临病终。

“桃花源”是一出古装喜剧。武陵人渔夫老陶,其妻春花与房东袁老板私通,老陶离家出走,缘溪而行,发现桃花源;入桃花源后,遇见的人还是春花和袁老板,但又似是而非,三人度过愉悦的时光;老陶回武陵后,春花已与袁老板成家生子,但家境破败。

《暗恋桃花源》因此成为古今悲喜交错差互的舞台奇观。

(一)委婉的功能

在交际中,为表示对别人的尊重,为对方保全面子,照顾他人感受,或者避免触碰到别人不愿意提及的话题,说话者常常不直言其事,而是使用模糊语故意把话说得含蓄、婉转。例如:

第一幕:

江滨柳:有些画面,有些情景你这一辈子也是忘不掉的。

云之凡:可是你一定要忘记,你一定要学着去忘记呀!

江滨柳:好,就像这段时间我们两个在一起,你说我会忘得掉吗?

云之凡:哎哟,我又不是让你忘掉我们之间。我是说那些——不愉快的事。

云之凡怕提起江滨柳的伤心往事会给江柳滨带来不好的情绪,所以只是模糊地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而不直接说战争和死亡。

(二)联想的功能

在某些情景下,不确定性的描述并不是一件坏事,反而能给人留下想象的空间。相比于精确的语言表达,模糊语在使用时能够扩大语言内涵,传递出更大的信息量,使接收者产生联想,在文学作品中也能够表达出更加丰富的内涵。例如:

第一幕:

导 演:不是这种感觉。(对两人说戏)我记得当时呀,不是这个样子。

江滨柳:导演,你是说我们刚才戏里什么东西不对吗?

导 演:江滨柳,你要了解江滨柳的遭遇,看时代背景之间的关系。你更要了解,这场戏,就是整个故事的关键。(拉过云之凡的手)小手这么一握,是最甜蜜,也是最心酸的一握。

导演对云之凡和江柳滨这场戏的指导并没有提出具体的意见,应该怎样来表演,只是大致地描述了一种感觉。使用这样的模糊语,一方面是因为时间久远,或许导演自己也无法具体说出当时的情景,另一方面,用这样一种模糊的语言能够给饰演云之凡和江柳滨的演员以想象的空间。也让观看《暗恋桃花源》这出戏的观众能够细细品味,想象其中的情感。

(三)自我保护的功能

在言语交际中,说话者为了自我保护,以防泄露更多信息而对自己不利,会避免正面回答对方问题,而是给对方一个模糊的回答。例如:

第二幕:

袁老板:你们家的棉被又旧又破不能用了(捂嘴后悔)。

春 花:就是。

老 陶:哦。嗯?我们家的棉被又旧又破,你怎么知道?

袁老板:嗨,我是关心你——们嘛!(打开棉被,走向前台)老陶,这床棉被是我专门拖人从苏州带回来的,你过来看看呀。

老陶的妻子春花与房东袁老板私通,袁老板到老陶和春花的家中去找春花,没料到老陶也在家。当老陶对袁老板送被子提出疑问时,袁老板并没有直接回答老陶的问题,而是非常模糊地给出回应。此时,袁老板的回答是为了自我保护,防止老陶发现他和春花之间不正当的关系。

(四)概括的功能

在言语交际中,如果信息量过大,语言表达过于复杂,往往会造成解释不清或者浪费时间的后果。模糊语在语言表达时有概括的功能,用简洁的语言概括想要传达的意思,能够快速准确地传达信息,使交际更加方便。如:

第二幕

袁老板:(指春花)对她!

老 陶:哦,对她!

袁老板:对她也太那个那个那个什么了。

老 陶:好,就算是我对她是那个什么了点儿,可是我对她再那个那个那个什么,那是我们之间的那个那个那个——什么。可是你呢?你那个那个那个……

袁老板:我哪个哪个哪个……

老 陶:你那个那个那个又算是什么呢?

袁老板:好,就算我那个那个那个不算什么,可是你那个那个那个……

老 陶:我哪个哪个哪个……

袁老板:你那个那个那个当初!

老陶对袁老板和春花私通非常愤怒,但袁老板的房东身份和对妻子出轨的羞愤使他没有使用看起来较为清晰准确的词语,而以“那个”代替。但是老陶所要表达的意思却顺利完整地传递出去了。

(五)象征的功能

荣格说:“当一个词或者形象蕴含着比其明晰和直接的意义更多的蕴意时,那么它就是象征性的,它具有一种永远无法规定其意或是完全释义的更为扩大的无意识的体。”[3]在语言表达中,当人们无法确切地形容一种事物时,往往用象征性的事物来代替,而这种模糊语能够更好地传递其意蕴。例如:

第三幕:

江滨柳:导演,你的意思是说,江滨柳……

副导演:导演的意思是说……

导 演:云之凡是一朵白色的山茶花。就是在最不留情的情况下,她也是一朵在夜空中开放,最诚恳的白色山茶花。

云之凡:导演,你老是说白色的山茶花,这很难演呐!

导 演:你们是演不出来的,你们是演不出来的!

导演在和演员说戏的时候并没有详细地介绍云之凡是一位怎样的姑娘,而是以“一朵在夜空中开放,最诚恳的白色山茶花”来象征云之凡。这种模糊的表述一方面让演员一时无法了解导演想要她呈现的云之凡是怎样的一个人,另一方面又能让演员自己去感受人物的性格特点。同时,对于《暗恋桃花源》的观众来说,又能体会到云之凡这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

(六)幽默的功能

模糊语言在对话中往往会让人无法掌握对方真正要表达的意思而产生误解,这样的表达方式在话剧中会产生幽默的效果,从而调节气氛,增强话剧的艺术感染力。如:

第六幕:

老 陶:春花,我回来的目的是想把你一块带走。

袁老板:完了,完了!

老 陶:怎么了,袁老板?您也想一块去吗?

袁老板:我就知道他放不过我!(颤抖,跑开)

老 陶:对不起,对不起!我想你们两位是误会了吧,以为我……没有,没有。我想,我应该向你们两位解释一下。好,我就把这话从头说起吧!那年,我不是到上游去了嘛,然后,缘溪行,就忘路之远近了。

袁老板:(对春花)他已经上了黄泉路了。

老 陶:快到水源的时候,我还遇上了一个漩涡。

袁老板:(对春花)他就是在那儿完蛋的!

老 陶:这时我发现一个山口,隐隐约约地有光。

袁老板:(对春花)阴曹地府的幽光!

老 陶: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把船舍弃了。

老陶从桃花源回到武陵,来到春花和袁老板的家中,春花和袁老板一直认为老陶在去上游打鱼时已经丢了性命,此时老陶回来,二人认为是老陶的魂魄。老陶说来带春花走,但没有明确地说要带她去哪里,春花和袁老板则认为老陶是来要他们的性命。老陶在描述自己进入桃花源的经过时,春花和袁老板认为是老陶去到阴曹地府的经过。这种模糊的语言表达很好地表现了话剧中的冲突,调节了气氛,使观众感到其中的风趣幽默。

四、结语

模糊语不但在人们的交际和写作中起着重要作用,而且在话剧、戏剧等文艺领域也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暗恋桃花源》中模糊语的运用,塑造了人物形象,突出了人物性格,使人物刻画入木三分,能帮观众更好地感受话剧所折射出的艺术魅力。正如伍铁平所说:“在一定意义上我们可以说,没有模糊词语,便没有人类的自然语言,更不会有文学作品。”[5]我们相信,随着模糊语言学理论研究的深入和模糊理论体系的不断完善,模糊语的语用功能会得到更为广泛的应用。

参考文献:

[1]伍铁平.模糊语言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2]伍铁平.模糊语言初探[J].外国语,1979,(4).

[3]赖声川.暗恋桃花源:红色的天空[M].北京:东方出版社,2007.

[4]耿占春.隐喻[M].北京:东方出版社,1993:163.

[5]胡壮麟.语言学教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8.

(王晨欣 浙江杭州 杭州师范大学人文学院 311121)

作者:王晨欣

第2篇:暗恋桃花源

《暗恋桃花源》观后感

观看《暗恋桃花源》之后我深有体会,这则故事分为《暗恋》和《桃花源》两场剧。《暗恋》说的是二战结束后的一对恋人在上海分别,约好来日再见。不料内战爆发,男的去了台湾,就此断了联系。最后,垂垂老矣,在台北的医院里临死前登寻人启事,想再见当年的女朋友一面。终于旧情人相见,诸多旧日情怀历历在目,怎一个“你那冰凉的小手”了得!

《桃花源》说的是渔人老陶的老婆偷汉子,遂大怒出走,来到了桃花源。在那里遇见了一对夫妇,刚好和自己老婆及老婆奸夫长得一样。日子虽然快乐,但是总还是想回家。等回了家,发现奸夫淫妇过着并不快乐的生活。失望之余,再返桃花源,却找不到来时路„„

抛开形式,该剧内容上的主要部分其实都不算新颖,甚至是老生常谈得可以,说白了就是一部青春偶像感伤剧加上一部家庭伦理轻喜剧。《暗恋》里的江滨柳给我的感觉像极了《雷雨》里因得不到梅侍萍而郁郁寡欢周朴园,需要以一个女人为借口来摆脱堕落于现实的可悲。典型的精神出轨型知识分子,与那位写《桃花源记》的陶渊明先生恰有几分相似,前者只是把桃花源换成了一个叫云之凡的白茶花一样的女人。

相比之下,《桃花源》这出喜剧倒是俗得多了几分真实感,让人忍俊不禁。软弱的老陶因为对生活的无能为力反而误入太虚幻境一般的桃花源,与理想生活来了个无厘头邂逅,过了几年神仙一般的日子。

细看这两出剧,情节内容虽则完全不同,却处处存有建构解构关系。如《暗恋》里的江滨柳与云之凡满怀着爱情出场,到了《桃花源》的第一幕里则成了老陶和春花的吵架与叫骂。又如两出剧一同排练的时候,虽然两方面的台词几乎是一致的,但指向却完全不同。 《桃花源》里的老陶执意想念现实中的妻子,而《暗恋》里的江滨柳却在幻想记忆里的恋人。可以说《桃花源》的整个情节设计就是理想对现实的打岔;《暗恋》则正好相反,江滨柳是一个彻底的理想主义者,却要在现实中苦熬。这种一边建构一边解构的内容安排让人措手不及,最后只能怀疑一切:到底是现实更好还是理想更好?每一条路都被堵死了,解答变 得徒劳,思想陷入深渊,仿佛进到一间逼仄的小房子里,退无可退。

应该说对于“现实理想”这一主题的反复拷问是我最喜欢《暗恋•桃花源》的地方,陶渊明式的理想主义显然过于虚弱,美其名曰憧憬着一个美好的理想,实则这一理想却是以全然丢弃现实为前提的,是乌托邦式的。江滨柳作为现代陶渊明式的知识分子,把爱情作为理想的唯一寄托物,40年来日思夜想,实际上却一边娶妻生子什么都不误,可见其亦有软弱妥协的一面。在正常的家庭生活之外,他无疑把云之凡当成了精神补品,用相思这样隐性的自我折磨来虚弱地对抗现实,在显然更像是一种逃遁,而非追求。老陶和江滨柳的不同即在于老陶是个非常现实的人,即使他误入桃花源,也仍然记挂现实中的一切,想要回来。

他的愿望是把桃花源里的三人生活方式移植到现实中,为此他甚至咽下戴绿帽子的屈辱,在这一点上他无疑是一个勇敢的实践者。当然,这里的江滨柳和老陶无疑都是符号化的人物,他们给出了人们在面对“现实理想”这一问题时可能出现的两种不同反应,但无论他们的经历有何不同,最后都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来。

江滨柳的理想变成了现实,他看到了40年后的云之凡,但云之凡并没有给他他要的爱情。老陶回到了武陵,春花和袁老板的生活鸡飞狗跳,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老陶的愿望落空,却无法重回桃花源。在这里,赖声川对于现实的尊重程度几乎到了冷酷的地步,陶渊明式的逃遁已经完全站不住脚,理想的分量让人唏嘘,现实则充满讽刺和伤感意味,使人啼笑皆非。

对于《暗恋》及《桃花源》而言,其实质即是对现实的一再确认,而非对理想的重构。但从《桃花源》这段里,赖声川还是放了一些对理想的想法在里面。比如在现实生活中春花和袁老板是一对暗地偷情的狗男女,但到了桃花源里则成了惊为天人的恩爱夫妻,可见赖并不是特别看重道德化社会之下的伦理观,他把这种伦理观念放到理想的园地里给彻底颠覆了。接着他又竭力美化桃花源里的三人生活,无论从布景还是在台词等等方面都有意识地把观众拉离地面,给人仿若上天作神仙的感觉。这其实是他对于神性的一种膜拜,刻意排除人性在桃花源里的种种体现,从而突出神性的普遍存在。也许在赖声川看来,所以理想,即是神性的,而非人性的。在人性的世界里,没有理想可言,也自然没有人可逃遁之处。

在整部剧中,《暗恋》和《桃花源》的内容占了绝大部分的比例,大部分演员的表现重心都落在这上面,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双重虚构的内容。说它双重虚构,是因为它不仅对观众而言是虚构,对于整部剧而言,也是虚构。赖声川在《暗恋》与《桃花源》之外,构建了另一重真实,以此来虚化这两出戏的剧情,并在那一处“真实”中设计了一个喊着“刘子骥”名字的疯女人。不得不说这个疯女人的设计非常巧妙,她不停叫喊寻找的刘子骥便是陶渊明《桃花源记》中那个终生寻找桃花源未果的“南阳刘子骥”。且不论赖是否认可“桃花源”式的理想,但他对于刘子骥这个人物本身却是有着一定立场的,至少他并非认为这是无意 义的。于是他把关于刘子骥的内容设计到一个疯女人身上,并通过这个女人的嘴巴确定了刘子骥和剧中现实部分的关联。女人说,刘子骥曾与她在南阳街上吃过一碗酸拉面,她记得,于是要不停地找他。女人以与刘子骥极其相似的执著姿态寻找着什么,或许就是《暗恋•桃花源》里的理想圣地?正如导演赖声川所说:“《暗恋桃花源》的成功,在于它满足了台湾人民潜意识的某种愿望:台湾实在太乱了,这出戏便是在混乱与干扰当中,钻出一个秩序来。当时间被叙事填满的时候,我们会暂时忘记它的空洞和残酷。戏剧大概就是这样的手段之一。人们需要这样的安慰来反观自身的处境,来寻找到久已被变幻无常的生活打碎的梦。

现场的哭泣和笑声表明,当叙事元素在舞台上跳跃,人们的心灵在叙事所提供的新的时空范围内,碰触到了某种被无意中淡忘已久的情愫。我们需要戏剧来告诉我们一些事情,需要以一种温柔的和美学的方式来承认一些真相,并重新鼓起勇气去面对我们命该遭遇的一切。

第3篇:暗恋桃花源

《暗恋桃花源》观后感

《暗恋桃花源》的故事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两个剧组对一个舞台的争夺——这是看完之后的恍然大悟;但内心深处的真正感慨是:《暗恋桃花源》其实是不简单,无论是其艺术形式的独特还是其思想意蕴的深邃,都堪称经典。可以说:《暗恋桃花源》是用沧丝冷线编就的华纹锦织。“华纹锦织”是它所呈现出来的艺术效果,就像一匹有着精美的刺绣的华丽锦缎,光彩夺目,灿烂辉煌;“沧丝冷线”则是它深层的思想意蕴,是它带给人的思考和感悟,翻开华美的外表,是深掩其下的苍凉,那是世事沧桑带给人的几分冷冷的残忍,是一种人生的无奈。

一、华纹锦织

《暗恋桃花源》是一匹有着华丽纹饰的织锦,它的戏中戏的重叠,古与今的转换,悲与喜的交织,现实与梦境的糅合,悲情与搞笑的并臵,庄重与戏谑的共存……使得这部戏包含了极多的元素,丰富而复杂,形成了极大的张力,产生一种高潮迭起,精彩层出不穷的的艺术效果,带给观众独特的艺术感受。

(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从《暗恋》到《桃花源》,从《桃花源》到《暗恋》,观众的感觉就好像坐着一叶小舟,在一条曲折幽深的小溪中漂流,岸边的景色自是美不胜收,但时常会“行到水穷处”,却绝无“坐看云起时”的悠闲,因为总能够“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风景一重又一重的扑面而来,给人许多意外的惊喜。

故事是从《暗恋》开始的,时局依旧动荡的上海街头,一对相爱的人——江滨柳与云之凡依依惜别。根据以往的经验,观众知道这一别便不知何年再见了,结局已是分明。谁知,正当台上演员将离愁别绪渲染到极致的时候,戏中导演的出现让这一切戛然而止。观众意外,然后恍悟:哦,原来这不是在讲述《暗恋》的故事,而是如何拍《暗恋》的故事。自以为清楚了,另一重意外却接踵而至,《桃花源》剧组的人出现,然后《桃花源》上演,观众便一点点地忘掉曾经经过的风景,忘记《暗恋》的悲情与凄美,转而融入《桃花源》的搞笑与戏谑。此后两出戏便交替上演,《暗恋》的一别四十年的思念与《桃花源》中武陵人的误入;《暗恋》中两个人经历世事沧桑后的重逢与《桃花源》中武陵人的“尘心未尽思乡县”……观众便在两部戏中进进出出,体会着每一部分结束时的惆怅与新一部分开始时的新奇。

(二)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如果《暗恋桃花源》只是两出戏的交替,那么,当观众熟悉后,审美疲劳也便随之产生,这部戏也不会再有感人至深的魅力与二十年常演不衰的盛绩。《暗恋桃花源》的成功之处便在于其高潮部分的华丽与壮观,当《暗恋》剧组与《桃花源》剧组对舞台的争夺达到顶峰时,美景便出现了,那是“误入藕花深处”,一再争渡后,“惊起一滩鸥鹭”的美丽缤纷,粉荷碧叶,绿水轻舟,白色的水鸟飞翔在灿烂的阳光下……此时那匹锦缎方展现出它最绚烂的部分。

舞台只有一个,但双方的需要同要迫切,彼此只好妥协,于是便有了两出戏,一今一古,一悲一喜,一凝重一搞笑的迥异风格的同台并臵——更为难得的是,在彼此的排练中,双方的台词竟可以环环相扣,衔接的天衣无缝。那对回去还是不回去的为难与执着,反问与劝阻,等等,对于剧中人而言,是彼此的干扰,产生的却是一种汪洋恣肆,蔚为大观的繁丽。进而,在华丽的背后,观众也品到了一丝苍凉的意味,笑已笑出了眼泪,可心中却已有些不是滋味。

二、沧丝冷线

《暗恋桃花源》的悲喜其实都只停留在表层。《暗恋》的悲剧是造化弄人的世事沧桑,但最后的相见多少还让人感受到了几丝脉脉的温情;《桃花源》的喜剧是动作与言语的夸张,但最后武陵人的现实与桃花源的不可回归却带给了人残忍和冷酷。两部戏所贯穿的价值取向和最终传达出的意蕴,其实是一致的,而这,也最终成就了一部完整的《暗恋桃花源》。

(一)相见时那别亦难?别时容易见时难

《暗恋桃花源》中有一些共同的主题:分别,重逢,寻找,回归……《暗恋》中有,《桃花源》中有,整部《暗恋桃花源》便是由它们构成了。它已经不再是“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无助,而是“别时容易见时难”的无奈,最终感受到“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的错失感,沧桑、荒凉,一切只是一场飘渺无痕的梦。

《暗恋》的故事只不过是众多的爱情悲剧之一,匆匆一别,便劳燕分飞,然后饱尝造化无常,天意弄人之苦,也许在历尽沧桑后终会再见,可一生中更多的时间却要在苦苦地追寻和痛苦的怀念中度过。可是,相见也只是《半生缘》中曼桢与世钧重逢后呢喃着“我们回不去”的苍凉;不见则是《云水谣》中碧云和秋水的终此一生的未了牵挂。重逢,一直都是一种奢望!四十年后,当皱纹满面,白发苍苍时,他们终于再见了,可是,相见不如怀念,想象中的激动和互诉衷肠的缠绵没有出现,一条四十年的旧围巾可以让彼此一时忘情,却自始至终都不能系住彼此。病入膏肓的江滨柳终于寻到了自己的梦,旋即便是梦境破灭的悲哀。还好,他的身边还有自己的妻子,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和余生唯一的依靠。

相比之下,《桃花源》中的老陶便没有这样的幸运了。出走是一种漫无目的的寻找,幸运却又不幸的进入了世外桃源,感受到了那里的纯净,自己也像是被净化了,可是尘缘未尽,梦里思念的依旧是背叛自己的妻子,只是不再执着于世俗的恩怨,甚至想给伤害过自己的人以幸福。但执意回归的结果却是被家人当作疯子,想再回归桃花源,却已是灵境难再闻,仙源无处寻。若是曾经的老陶,或许还能继续人间的生活,但经历了桃花源中的洗礼,如果不能回归梦中的天堂,天地之间便不再有他的立足之境。 还有《暗恋桃花源》中那个精神失常的女子对刘子骥的寻找,《暗恋》中的导演对那份逝去的感觉的苦苦寻觅,都是这些主题的一再重复。可是,有多少人能够寻找到,能够与自己的过去重逢,就是真的重逢了又能如何?

(二)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整个《暗恋桃花源》的两种对立风格的并臵,故事情节的交糅,语言上的隐喻、暗指,对经典故事的改写、颠覆,本身便透出了几分后现代主义的荒诞不经,完整看下来,真有满台荒唐言之感,但细细回味,心中也真的要撒出一把辛酸泪来了。

《暗恋桃花源》中两出主要戏剧的悲喜风格本是泾渭分明的,但是在中间时,彼此已经对对方的悲或喜进行了否定,而到了演出最后,更是出现了彼此的交融,甚至真的对自身的既定风格进行了颠覆,因为《暗恋》中的人终于在现实中找到了自己的位臵,而《桃花源》中的人还继续在尘世中寻找,究竟哪个是喜?那个是悲?而两出戏中的现代与古装也是彼此渗透的,《暗恋》是一出现代剧,可是对于世间之情的执著却体现着一份古典情怀,更别说它所表现出的庄重、典雅;《桃花源》虽是古装剧,可是它对于《桃花源记》的改编与结构,以及所表现的无厘头的戏谑,无疑更具有现代气息,那么,究竟哪一个是现代,哪一个是古代?还有它们所体现的时空交错:《暗恋》,弹指四十年,上海、台北;《桃花源》,误入仙境,山中一日,世间一年。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梦醒后,一切成空。可是,人生不也便是如此吗?它所反映的真实,又让人唏嘘不已。

《暗恋桃花源》便是这样的一出戏,用无尽的苍凉编织成了眩人耳目的华美,悲情处会让人泪流满面,欢笑处亦可令人热泪盈眶;好像行到尽头,无处可走,却又可以柳暗花明,精彩纷呈;看似荒诞不经,一片混乱,却又最是真实动人,自然浑融。《暗恋桃花源》之所以有如此充满张力的魅力,也许真的是大家常说的那样,遥远而美丽的“桃花源”是人们永恒的追求,而酸涩而甜蜜的“暗恋”则是人们永恒的情感!

第4篇:《暗恋桃花源》

—冲突下的闪光点

一个舞台,上演着完全不同的两出戏,这不是某种巧合,而是冥冥中的定数。 《暗恋》作为一部悲剧色彩的剧目,在与《桃花源》形成了强烈艺术风格的反差下,不仅没有破坏整体的美感,而且化腐朽为神奇,使舞台达到了喜剧不喜,悲剧不悲的相融效果,并且,将严肃与荒诞、内敛与夸张、悲伤与欢乐、梦境与现实的冲突一一化解开来,形成一种独特的艺术结构,从而使影片的美感更加强烈,让人欲罢不能,难以割舍。 赖声川的东西很有力量,批判的现实色彩从未被略去过过,《暗恋桃花源》也是隐性的代表之一了。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舞台剧在最后居然在交错中,串了台词,在内心与现实交融中,成为最经典的错位。由它,成就了整部《暗恋桃花源》的精华所在。

“暗恋”在特定政治背景下,一双情人因战乱而分离,苦苦思念一辈子,直到老去了的时侯才知道彼此在同一片土地上相知,却始终无法相遇。“暗恋”的内敛、深沉、严肃、悲伤,都反射着“桃花源”的荒诞、疯狂。后者类似先锋戏剧,以喜剧的效果来表达内心的情感没有归宿,所以说,这是一个悲剧的主题。时光不会倒流,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回去了。风马牛不相及的情景交融,才是主题的关键所在。在两个剧外还有一个寻找曾经恋人的女子,呼唤着相约却迟来刘子骥。她如同剧终那样,再也回不去了。两个独立的剧本通过一种奇妙的空间交错,交融的部分形成奇妙的画面,整体再独立起来,就变成了一部新的作品,这是多么奇妙的感觉,似如梦中归来,却又置身于现实之外,也许,这就是一种新的境界吧。

爱情,永远是最容易感染观众的素材。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是爱情;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也是爱情;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魂照影来,这还是爱情。不管到了何时年月,都不会失去色彩。老陶误入桃花源,他看到那些梦一般的场景,一切都那么温馨,只会让人忘记悲伤。桃花源里生活着的袁老板和春花幸福美满,而在现实,确是

在琐碎的生活里将理想扯的支离破碎。他们的幸福,只是过早的被时间埋葬了,而过去了,就真的再也追不回去了。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中国文字里也藏有有众多奥妙。“桃”与“逃”,“柳”与“留”的谐音,在《暗恋桃花源》鲜明的冲突上,又仿佛盖上一层轻纱,露点而不露面,更是增加了电影不少的不少韵味。

两出剧目最后能巧妙的拼在一块,是因为深藏在其中的意义都相差不大,大家都在寻找一份永恒感情的同时,却陷入了苦苦挣扎的结局和摆脱不了的命运。或许是春花跟袁老板的结合,或许是找不到相思之人的江滨柳,他们都始终没有办法去改变故事的结局。所以最后,两出剧目一闹一笑,就这样用大笔的留白结束了,带给观众的是无限的思考和深深的遗憾。

两个剧组在一个舞台上划界同台飚戏是影片的高潮部分,这也是导演一种高明的掌控手段。因为,这种效果的运用,不但没有造成场面失控,反而成为了一种经典的戏剧美。例如一段中,护士说:“你还在等她,我看不必了耶!”老陶插:“我怕她在等我。”另一段中,袁老板说:“不要回去,你回去只会干扰他们的生活。”护士插:“我是说云小姐如果真的的来的话,事情可能会更麻烦。”老陶插:“这话怎么说?”护士插:“因为你可能会更难过。”由于两剧在爱情主题上的冥冥暗合,电影的“缺席的在场”与戏剧的“现场感”、“间离性”不露痕迹的找到了“恰到好处”的平衡。

暗恋桃花源的梦想与现实冲突不停的。其实不管是《暗恋》也好,《桃花源》也好,单独起来的一老个故事,并不会有多出彩。但是多出的、在剧外的一个痴情女子,她神奇般的在这两个剧目里穿行,也穿越在不同的时代,寻找着她的生命中牵挂最深的刘子骥。这样的两个剧,三个层面的情节,相互交错,顿时把影片的的内涵变得丰富而多元,让有限的舞台变成了广阔的时空,让想象力无限的大放光彩,从而使影片意味更加深重。两出截然不同的话剧不得不同时在剧场中彩排,遂成就了一出古今相对、悲喜交错的舞台奇观。交错的喜感十足,在不经意相互影响下,使艺术效果更大化。江摈柳在弥留之际仍惦念着少年时代的恋人;渔人老陶溯洄而上,为了理想的桃花源;春花和袁老板则在遮遮掩掩之下憧憬着美好的生活。可是,他们要找的又在哪里呢?她们一样地需要面对梦想与现实的矛盾,最终还是没有办法逃离该有的命运吧。

影片的尾声,江滨柳终于见到了云之凡,其实两人早生活在了同一个城市里,却偏偏没有机会相遇,造物弄人,也许本就如此。但是,既然不能逃离现实而躲进理想的桃花源中,那么他们应该感谢命运把对方最好的时光定格在了自己的记忆里,彼此都还有梦,还是能安慰自己曾经的过失。

人生,往往都是这样,让你不知道何时该哭,何时该笑,而更多的时候,就是让你哭笑不得去面对更多的悲欢离合。关于感情,关于爱情,我们有太多的割舍与来不及,有时候明明痛的撕心裂肺血肉模糊,却还是念念不忘至死无悔。在显示与梦想的冲突下,我们究竟该在哪里。

第5篇:暗恋桃花源(定稿)

编导影评分析范文中国台湾电影《暗恋桃花源》

台湾话剧导演赖声川被《洛杉矶时报》称为“台湾剧场最明亮的灯”,而他的《暗恋桃花源》也做为其代表作被对台湾话剧有兴趣的观众所注意,而对于该剧所表现的主题历来就有很多不同的说法,由于该剧有话剧和电影两个不同的版本,我们首先要明确的是,我们所要讨论的是根据话剧《暗恋桃花源》所改编的电影。

先看《暗恋桃花源》的主要剧情,应该说,《暗恋桃花源》是借由两个三流剧组《暗恋》和《桃花源》在公演前一天抢夺剧场开始彩排而展开剧情的。其中《暗恋》是讲一对乱世爱侣江滨柳与云之凡相爱又不能相守的悲剧,《桃花源》则以渔夫老陶(桃)、春花(花)夫妇,与袁(源)老板之间错综的三角关系为经纬编织桃源和武陵的落差。表面上看,这两部话剧一部是庸俗小资情调的怀旧戏,一部是民间曹台班子的闹剧,本身并不具有什么意义。正是在这一点上,我们反对去把《暗恋桃花源》的具体情节做任何过渡诠释。我们认为,《暗恋桃花源》的第一个意义在于他的结构上而并非内容上。

自有剧场演出以来,人们普遍形成了艺术高于生活的共识,在审美的定义下,艺术和生活的空间越来越被人为的分割,直到自然主义提出的“第四面墙”理论为极至。这种分割固然可以保证剧场演出的严密性,但也限制了剧场空间的扩展,观众在剧场中完全成为了客体,失去了主动参与戏剧的可能,也使戏剧被禁锢在简单的“虚构”和“真实”之上而不能自拔。大多数话剧观众对话剧的欣赏仅仅停留在“像”与“不像”的阶段上。而随着现代声光技术的发达,剧场中的 “像”与“不像”显然已经毫无意义,这个时候,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打破这“第四面墙”,如何在空间上造成融合了。

在《暗恋桃花源》中,导演使用了套层结构,即戏中戏的形式。整个电影在一个大故事(两剧团争剧场)的故事之下又有两个话剧的演出。我们注意到,《暗恋桃花源》讲的是“现在”。对全片来说,电影时空几乎是和现实时空同步的;“暗恋”讲的是“过去”,是戏中戏之一,它的舞台时间主导了影片的电影时间;“桃花源”讲的是“遥远”,是戏中戏之二,它的舞台时间主导了影片的电影时间;而当两剧组同在舞台上并发生冲突时,是戏本身,一个不断来寻找刘子骥的女人暗示了影片基本电影时间架构的现在时态。这种套层结构的使用很明显,就是让片中片/虚构中的虚构与影象叙事的另一部分/虚构中的真实形成两相对照的镜像文本,他们彼此折射、彼此包容与说明,以及另一互文本的方式构成同一文本叙事。也就是说,实际上两个话剧起了结构上互相支撑,文本上互相解读的功能。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会坚持认为不能将其中任何一剧单独拿出来分解。

如果我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影片所讲述的是三个故事,而这三个故事的比例大概为2:4:4。根据剧情,我们可以很容易的解读出来《暗恋》和《桃花源》的关系,即互相对照。桃花源中武陵即暗恋中做为凡人的江滨柳的生活,而桃花源则是江滨柳心中的云之凡。按照赖声川的说法,《桃花源》是补充说明《暗恋》的,也就是说,《桃花源》是《暗恋》的又一个结局,《桃花源》的最后袁老板和春花陷入无奈的生活中就是江滨柳和云之凡的又一结局。有人就此在这个层面上指出,《暗恋桃花源》讨论的是爱情和幸福的或然性和必然性。这当然是一种解读,但总还是太过表层,这种解读只解决了两个独立的文本之间的表层联系,没有很好的深入内部。

让我们注意一下做为话剧的《暗恋桃花源》的创作时间,《暗恋桃花源》的首演,是在1986年3月3日,熟悉台湾历史的人都知道,1986年是台湾的临界点,正是台湾戒严与解严交接的日子,此时的台湾正处于变化和不变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暗恋桃花源》的出现如果仅仅是对爱情和幸福的探讨,那也就不会如此的受关注。如果我们注意到江滨柳这个人物,就会发现,赖声川借此所做的是台湾历史和未来的思考。正如朱天文所说:赖声川的戏剧每次公演,都成为负有社会参与感和归属感的社交活动。而如果我们从文化的意义上考虑,则会发现,在两剧交替演出和台词的穿插的背后,两个戏剧即进行了相互诠释和影射,也做了相互的解构。

在《暗恋桃花源》中,我们应该可以看到两种话语权的斗争,《暗恋》所代表的传统正剧话语受到了《桃花源》所代表的解构性话语的挑战,将这两种针锋相对的话语放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斗争,正如巴赫金所说:“自我“永远无法获得完全的自主性”,每一种话语都试图在与别种话语的交谈中“成为标准的、特权的话语”。而在《暗恋桃花源》中,这种话语的斗争直接体现为谁占据“舞台”,谁成为权威话语。甚至到了最后,导演干脆让两剧发生正面冲突:

“桃”导演:我好好一出喜剧,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的……

“暗”导演:好,老弟,你不说我还不好意思说,我看你的喜剧,我好痛心啊,我最崇拜陶渊明了。

“桃”导演:好好好,没有关系,你不讲我也不讲。我看你的悲剧我很想笑。

“暗”导演:什么话

“桃”导演:什么话?你自己看看,一个快要死的病人,从床上爬下来,嘴里哼着歌去荡秋千啊!这叫什么玩艺儿!啊?还有山茶花,山茶花怎么演?你现在演给我看,你演,你演!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已经清楚的获得了导演发送的信息,那就是,他所要讲述的,与其说是关于幸福的问题,不如说是更深远的关于文化的问题,由此我们说,《暗恋桃花源》实际上是一个文化寓言。

让我们从电影的镜头和布景入手去进一步解释这个问题:

在《暗恋》中,色彩暗淡沉重,顶光使用逐渐减少,侧光增加,给人凝重又真实的感觉。而当影片进入到《桃花源》时,色彩顿时转为明快夸张,多用绿,粉红,蓝色系,使用全光,少有补光,这种非写实性的光色设计和大量的正面长镜头突出了剧场感。而《桃花源》的布景则采用传统的山水画,这样的设计充分运用了中国文化传统符号,是所有中国人的共同意识,也是台湾外省移民心中的家园形象,是一个美好的“中国“形象”。但当观众发现这样和谐的布景上有一块完全的空白的时候,文化上的断裂感就以直观的形式出现了。在这里,我们实际上看到的是中国人共有的传统文化意向被割裂后造成的景观。凝滞而沉重的历史和虚幻的未来同时呈现在了观众面前,也就是接受美学所津津乐道的召唤结构。而在赖声川那里,这个裂痕也就是个体与整体之间的对比和呼应,而这种呼应不但是台湾和大陆关系的隐喻,也是历史和未来的隐喻,正是基于这一点,才使《暗恋桃花源》获得了更深远的意义。

如果要解读《暗恋桃花源》,那语言也是一把不可获缺的钥匙。

我们看到,《桃花源》刚开始是老陶在开酒瓶。这酒瓶有瓶盖但就是打不开。老陶说了一系列的“什么”——“这叫什么家?这叫什么刀?这叫什么饼?”而到了桃花源之后,老陶又发现,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家乡竟连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正是雅克布森所谓人类换喻能力的失灵,而其背后所体现的恰恰是索绪尔对于语言共时性的理论。我们注意到,当武陵和桃花源都只成为所指的容器的时候,其中任何的词语都可以被取代,而这种取代则意味着对于《桃花源记》这样的经典的符号偷换。即使一个人对于周围的事物的都说不出来,形容不上来,这些事物也依然存在,变化的仅仅是事物的名称。这样,就可能形成一种失去语言的历时性后重新凝结的共时性。赖声川的尝试在于,用历史切割历史,进而形成新的共识。这就使得《暗恋桃花源》在讲述贝尔托鲁奇“个人都是历史的人质”这一命题的同时获得了一种向外突破的张力。我们注意到,桃花源人恰恰是武陵人的后代,这样的设计也就有了非常明显的意味,那就是:向前看。而影片中两个话剧占据一个舞台时因为搭错词而造成的互相诠释、对峙又互相攻击的情节则是对布莱希特理论最彻底的贯彻:“间言之,不能让观众陷于神志昏迷的状态,给观众一种幻觉,好像他们所看到的是一个自然的、没经排练过的一个事件。”整个影片将观众放置在认同与间离之间,即反对完全理性审视,又反对完全投入感情,实在是一种极大的艺术克制。

在电影的最后,“时钟”出现在《桃花源》的背景中,“落英缤纷”又影响了《暗恋》。过去是无法挽回,记忆是无法重建,就如桃花源也无法回去一样,到了最后,连寻找桃花源的刘子骥都丢失了,生活/舞台,理想/现实,过去/现在,记忆/忘却,这样的冲突充满了张力,而这种文化寻根的虚幻和对未来毫无把握的焦灼才是赖声川等台湾艺术家心中永远的伤痛。

第6篇:观《暗恋桃花源》后感

——每个人都有一个"桃花源"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故事就这样娓娓道来。一古一今,一悲一喜,一怒一嗔,最后让人笑中带泪,不禁怅然若失。

这样一出话剧中有两个风格迥异的话剧,《暗恋》的阳春白雪,《桃花源》的下里巴人,高雅与世俗地不断切换,情绪不停地被带入带出,戏中戏的戏里戏外,一切都似戏非戏,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令人不忍咂舌道"人生如戏"。第一次看这部话剧时,只顾不停地笑,不停地感叹。江滨柳的痴情,云之凡的烂漫,老陶的纯粹,春花和袁老板的世俗,桃源人的自然,顺子的傻气,和一直嚷着要找刘子骥的女人的疯癫,演员在近乎夸张的演绎下将这些角色展现的有血有肉,似乎他们就在我们身边,真切、感人。

《暗恋》第一幕中云之凡对江滨柳说道:"有时候我在想,你在昆明呆了三年,又是在联大念的书,真是不可思议,我们同校三年,我怎么会没见过你呢?或许,我们曾经在路上擦肩而过,可是我们居然在昆明不认识,跑到上海才认识。这么大的上海,要碰到还真不容易呢!如果,我们在上海也不认识的话,那不晓得会怎么样,呵。"两个人要在偌大的上海相遇,那一定不容易,在战乱时相爱,共同承受颠沛流离,又需要多大的勇气。不难体会,漂泊无依的江滨柳在遇到云之凡之前是多么寂寥孤独。想必导演一再强调的"白色山茶花一样的云之凡",定是为江滨柳带去了无限的安慰与欢喜。要忘掉刻骨铭心的事情一定不容易,但是为爱迎接无法预知的未来又是另一种勇气了。

自上海一别,四十余年未见的二人在滨柳的病房中再次相见。"之凡,你有没有想过我?"滨柳歇斯底里地喊出这一句话。四十多年的愁苦仿佛通过这一句话通通倒出。然而之凡,无能为力。毕竟,这四十多年,足以将两个人划到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偌大的上海他们能够相遇,小小的台北却把他们难倒。想与不想,爱与不爱,又怎能穿越时间与空间去弥补两个人缺失的岁月?

"我真的该走了。"真的该走了,江滨柳心心念念的"之凡梦"也真的该烟消云散了。上海的那朵白色山茶花,也渐渐凋零了。《暗恋》最后一幕蓦然响起的滨柳最爱的音乐,将上海一别的画面带到我的眼前,这究竟是怎样一种爱,值得一个男子在历经滚滚红尘依然不能忘却,找爱人就像找一个日夜追寻的答案一样痛苦迷离。

"之凡,你有没有想过我?"答案对这两个垂暮之人已不再像当初那样重要。时过境迁,东风依旧,物是人非。曾经想要为对方付出一切,如今只能望着背影惟愿对方安好。

与凝重忧伤的《暗恋》相比,《桃花源》应该是一部喜剧。

武陵捕鱼人老陶,夫妻失和,家庭破碎,愤世嫉俗,情绪失调。全剧第二幕中,老陶一个人与家中酒瓶、菜刀、饼发生的冲突好笑又暗示了老陶的生活状况。始终打不开的瓶盖和喝不到的酒暗示了老陶生活的不尽人意;不时挥舞的菜刀暗示了家中隐藏的矛盾冲突;两张老陶拼命想压死的饼象征着稍后将上场的两个重要角色——春花和袁老板。面对春花和袁老板两人之间再明显不过的挑逗,老陶对发生的一切,心知肚明。"武陵这是个什么地方,这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婚姻和事业的对老陶的双重打击,使得老陶对现实生活没了留恋和憧憬。在春袁二人的逼迫下,去了水流湍急的上游……

误入桃花源,老陶遇到了和袁老板春花长得一模一样的大哥和大嫂。三人在桃花源中相处和睦,老陶也受到了桃花源中自然淳朴的浸染熏陶。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老陶对现实生活的愤懑渐渐被化解,一切似乎都停止了,好像梦中的景象。然而唯有对武陵家中春花的挂念一日没有消减。

"这些年来,我发现很多事情,都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看起来好像走投无路了,可是,只要换一个观点,就可以立刻获得一个新的方向。"——美梦在接近现实之前都是无暇完璧。

回武陵之后才发现一切都物是人非。春花和袁老板二人有了孩子,家里的生活却鸡犬不宁。老陶本想将春花带回桃花源,世俗的羁绊却让这件事不了了之。老陶的"桃源梦"似泡沫一般遇到尖锐无情的现实就一触即破。心灰意冷的老陶离开武陵,想要在回到桃花源,"我的记号呢?我的浮标呢"——不得归路。美好时光太难永驻,似梦非梦的桃花源只能永远停留在老陶的回忆中,既往不归。

说是一出喜剧,也看惯了嬉笑怒骂,在老陶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时,我们不禁惘然若失,将对老陶怜惜的情绪转向自己,产生了现实中找寻愿景时,不得门路而颓然的共鸣。

戏剧高潮处,两个戏剧同台排练,甚至台词都能相互吻合。回去与不回去,是两部戏剧高潮处共同争论的主题。我们将整个"找寻"上升到人生的高度,不难看出,现实与理想的疏离,过去与如今的差距,将人的力量和世事映衬得弱小和沧桑。《了不起的盖茨比》最后一句话这样说道,我们继续奋力向前划,逆水行舟,不停地倒退,回到往昔。暮年的江滨柳苦于追寻昔日的恋人与回忆,摒弃现实的老陶苦于追寻理想的桃源,奋力地寻找,却被时光的漩涡卷入,最后只剩徒然嗟叹。

剧中《暗恋》的导演,也在找寻。排戏的时候导演不时地出来喊道,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感觉,你要了解你这个角色的遭遇,不是当时的感觉……导演近乎苛刻的要求似乎想要将自己的过去带到观众的眼前。导演一直强调感觉,一直想要重现自己脑海中的影像,似是有一种忧愁难以诉说,有一种情绪难以释怀。不断找寻,契而不舍,心中定有一个"桃花源",装满了安宁与美好。

一直寻找刘子骥的神秘女人,乍看起来突兀得厉害,让人疑惑不解。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一直找一个在剧中从未出现的男人?再次拜读五柳先生的《桃花源记》方才豁然开朗。"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赖声川导演技法的高妙正在于此。一个现代的女人,一直寻找着千年前的男人,这是爱还是信仰,是恋还是情怀。神秘女子将两场话剧巧妙地串在了一起,共同演绎着"找寻"的主题。"那一年,在南阳街,有一棵桃树。桃树上面开花了,刘子骥,每一片都是你的名字,每一片都是你的故事。"神秘女子最后说出的这句话,拨云见月般点醒了每一个人。厚重的历史变得浪漫动人,关于桃花源的爱恋穿越千年,至今人们还在苦苦寻找。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桃花源",如梦似幻,承载着美好与希冀,饱含爱意真情。就算是一碗小小的酸拉面,也足以用余生去爱恋。

第7篇:《暗恋 桃花源》观后感

《暗恋 桃花源》

今年选修了现代话剧艺术欣赏课程,使我第一次接触到了真正的话剧,每欣赏完一部作品,都会加深我对话剧的喜爱,即使没有多少艺术细胞,即使鉴赏能力很差,即使无法用语言表达我看后的心情,但每一部作品都深深吸引着我。《暗恋 桃花源》就是其中一部我最喜爱的作品,由于早就听说过它的知名度,因此对这部剧有很大的期待。看完这部赖声川导演创作的话剧,它不拘一格的创作手法,乱中有序的剧情、演员对角色的完美塑造以及对比手法的应用都深深吸引了我。

《暗恋 桃花源》与其它话剧的最大区别在于导演将两部看似毫不相干的剧搬到同一舞台上来一起演,期间还夹杂着两个剧组为争夺剧场的冲突,甚至夹杂着与两个剧组毫不相干的人在舞台上捣乱,整部剧时不时被打断,两部剧时不时要轮流上演,看似场面十分混乱,却用在混乱中找到了两部剧的联系,理出了一条秩序。

从剧本的内容来看,《暗恋 桃花源》讲诉的是由于剧场人员的失误,《暗恋》和《桃花源》两个剧组在同一时间来到剧场彩排,眼看演出在即,没办法的情况下不得不同时排演,于是两个一古一今,一喜一悲的故事就在同一舞台上上演了。《暗恋》讲的是青年江滨柳在上海邂逅了美丽的云之凡,两人本约定江滨柳在上海等候云之凡探亲回来,后来却因战乱,两人一分开就是40年,40年后江滨柳因病危命在旦夕,但心中仍忘不了云,于是登报寻找,却意外发现原来这么多年日思夜想的两人尽然都在台湾,心中的愿望实现了,江终于见到了念念不忘的云之凡,但时间已经回不去了,两人早已各自成家,留下的只有遗憾。观众都不禁为两人戏剧性的命运遗憾,为之伤心。可是刚刚还在伤心,却又因为《桃花源》的上演破涕为笑。《桃花源》讲诉的是武陵人老陶因无法生育且又没有能力遭到了妻子春花的嫌弃,妻子春花与房东袁老板“私通”,两人一唱一和气走了老陶,老陶冒死逆流而上寻找大鱼却意外发现了传说中“桃花源”并遇到了一对与妻子春花和袁老板十分相像的夫妻,在他们的帮助下重新振作起来,但老陶仍放不下春花于是回到武陵,却发现春花早已和袁老板结婚生子。《桃花源》以其幽默诙谐的语言,夸张的动作,无厘头的剧情博得了观众一阵阵的笑声。

总的来说,在内容上,虽然两部剧名为一出喜剧,一出悲剧,实质上两部剧却悲中透着喜,喜中夹杂着悲。《暗恋》虽名为悲剧,但最终两人还是见到了对方,完成了心中的愿望,虽不能在一起,但各自都有了美满的家庭,何尝不是一个美好的结局。而《桃花源》虽名为喜剧,但老陶对妻子不离不弃却遭妻子背叛;春花和袁老板最终虽结婚生子生活却乱七八糟,何尝又不是一出悲剧。人生也是如此,喜中有悲,悲中有喜,悲喜交加,这才是真实的人生。

从创作手法上分析,在这部剧中,导演用了大量的对比手法,悲与喜的对比,桃花源与现实的对比,对爱情的忠与不忠的对比,造成了观众思想上的冲突,与舞台上两个剧组的冲突交相辉映。但在冲突中又反衬出一种和谐,悲与喜并不对立,人生本来就是一个悲喜交加的过程;桃花源是人们对现实生活不满的一种思想寄托,但人终归要回到现实;而对待爱情,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态度。

最后,令我惊讶的是导演在演员的名字上也别出心裁,老陶、春花、袁老板,“陶花袁”的谐音不正是这出《桃花源》的名字吗!

总之,因为剧场的一个不禁意的错误造成了这两部戏不得不同台演出,但正是由于这样别出心裁的安排造就了一部话剧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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