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 那些人 那些书
一
我要唱的歌，直到今天还没有唱出。
每天我总在乐器上调理弦索。
时间还没有到来，歌词也未曾填好：只有愿望的痛苦在我心中。
花蕊还未开放；只有风从旁叹息走过。
我生活在和他相会的希望中，但这相会的日子还没有来到。
——泰戈爾《吉檀迦利》
我的专业成长离不开一个关键事件——徐州上课。
1986年，南京晓庄师范毕业。初到溧水县实验小学报到时，教导主任让我挑选自己喜欢的学科，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语文。因为我要把自己对文学的热爱传递给我的学生。就在我踏上讲台3个月的时候，语文教育专家蒯福棣老师来调研，学校安排了他听我的课。我采用读练结合的方法执教了《手》这篇课文。没想到，蒯老师听完课后，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教学不到一个学期，上出这样的好课，真不简单！是棵好苗子，学校要好好培养。”遵照蒯老师“好好培养”的嘱咐，学校一次又一次地把语文教学的重担压在我的肩上，随着一次又一次锻炼，我对语文教学的兴趣越来越浓，投入的时间和精力越来越多，获得的荣誉也越来越多，包括县优质课竞赛一等奖以及“陶行知教学奖”“南京市优秀青年教师”称号。
1995年，我作为南京市小语界的唯一代表参加在徐州举办的江苏省中小学语文教学改革成果汇报会，向来自全省的一千多名专家、教师做观摩教学，踌躇满志的我期待着一举成功。可真正站在聚光灯下，站在主席台上，面对那么多挑剔的眼光，我突然间手足无措了。还没有稳定心神，上课的哨声吹响了。匆忙进入教学环节以致开场几句话我就念走了音。几分钟后，我才镇定下来，提问、讨论、讲解、朗诵……一环扣一环。40分钟转眼就过去了。“上节好课真难！”走下讲台，我掏出手帕，擦拭着额角的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这节课上得普通平常，但它却让我清醒了许多——原来我与名师的距离还十分遥远。
我开始静下心来反思自己的教学：虽然上过几节公开课，但那大多是智囊团帮助的结果，我还缺乏独立备课的能力。课堂上对教学环节的把控不够灵活，学生的学习只能在我预设的情景中进行，当学生的问题出离我的教学预设时，我还不具备灵活机智的应变能力……这次反思让我发现了更大的上升空间，这发现让我迅速抛弃了过去的喧嚣和浮躁，静下心来，从原点起步。
两年时间就这样在我的寻觅、实践和思考中悄然而过。1997年，我加盟无锡南洋国际学校。出于对语文教学的深爱，我开始了对名师课堂的研究。于永正、支玉恒、靳家彦、贾志敏小学界四大名师的录像和书籍我不知道看了多少本；于漪、钱梦龙、魏书生这些中学名师的书也让我爱不释手。我研究他们课堂上的教学艺术，探讨他们课堂中蕴含的教学思想，揣摩他们灵活多变的评价语言，感悟他们巧妙高超的应对能力。“研究—模仿—反思—再研究—再模仿—再反思”，在这样反复的螺旋式上升的研究实践中，我的教学水平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
二
我接到这世界节日的请柬，我的生命受了祝福。我的眼睛看见了美丽的景象，我的耳朵也听见了醉人的音乐。
在这宴会中，我的任务是奏乐，我也尽力演奏了。
现在，我问，那时间终于来到了吗，我可以进去瞻仰你的容颜，并献上我静默的敬礼吗？
——泰戈尔《吉檀迦利》
我的专业成长离不开一个关键人物——干国祥。
那是2007年，干国祥老师带领新教育研究中心入驻翔宇教育集团宝应实验小学，我们不期而遇。
一次录像回放式评课彻底转变了我的语文教学观。2007年11月8日上午第二节课，我在报告厅执教了《小露珠》。一上完课，许多听课老师对我说：“诸老师，您的课上得很精彩。”走出报告厅，听着老师们的赞美，我的心情跟屋外的阳光一样灿烂。晚上六点半，新教育研究中心小共同体的评课开始了。这次评课采用了录像回放的方式，一个教学环节结束暂停录像，大家就这一环节的教学畅所欲言：这样的教学有效吗？没想到每一个环节的教学，老师们都提出了批评意见，一堂颇为得意的课竟然被批得“体无完肤”。
人是在批评声中成长的。2008年，干国祥老师提出了语文教学的三重境界，使我的语文教学水平迅速提升。
第一重境界：制定核心的教学目标，实施有效教学。确定核心教学目标的依据是：语文课程标准、单元目标和具体课文三者的结合。确定核心教学目标时，特别要注意以下三点：一是课文的主要特征。一篇课文的内容是极为庞杂的，我们应该选择最能体现课文特征的内容来教。二是学生的需要。确定课文的核心教学目标也不是由教材一个要素决定的，还涉及学生认知发展阶段性的问题。因此也不可能是教材有什么我们就教什么、学什么，我们只能选择教材内容与学生认知发展相一致的内容作为核心教学目标。三是编者的意图。编者的意图主要是通过课后的练习题来体现的。语文课的核心教学目标在相当程度上是由练习题或明或暗指示给教师的。核心教学目标的落实到位是衡量有效课堂的重要标志。有效的语文教学要有3个环节：第一是理解课文的主要内容，把握作者的思想感情；第二是以课文的思想内容为背景，学习和领悟课文的语言文字及其组合方式，领悟文本形式表达的功能和效果，掌握语文知识；第三是在前两个环节的基础上，通过规则和例子的组合学习以及变式练习，将知识转化为技能。
第二重境界：发掘知识这一伟大事物内在的魅力。理想的语文课堂，教师应引领学生发掘知识内在的魅力，让语文教学散发出知识的芬芳。只要用心体察，任何一个汉字，任何一个词语，任何一篇普通平凡的课文，都是前人匠心所运，它们并非是平淡无奇的一堆文字，而是心灵的一次次运筹，是思维的一次次锤炼，是漫长字词历史的一次次独特创造，如果课堂上能够重现这些，那么每一堂课，都不可能是平淡的。要发掘知识的内在魅力，语文课必须充满智力挑战。怎样才能让语文课充满智力挑战？我提出了4个观点：充满智力挑战的课堂取决于学生预习的程度；充满智力挑战的课堂取决于教学方式的灵活度；充满智力挑战的课堂取决于提问的难度和长度；充满智力挑战的课堂取决于教师文本细读的深度。
教学《月光启蒙》，我从“蒙”的音形义开始解题。请学生说出“蒙”的3种读音并分别组词。接着，出示“蒙”字的古体字，让学生从字形分析“蒙”是什么意思。进而追问“启蒙”是什么意思。再让学生从课文中找出词语形容“一个人没有被启蒙是怎样的状态”（混沌），“一个人被启蒙了是怎样的状态”（豁然开朗）。教学环节环环相扣，一气呵成，将对一个词语的理解与字形挂钩，与词语的结构关联，与具体的语言环境呼应，细腻而深刻。学生的眼睛里时时闪现出惊喜的目光。
第三重境界：知识、社会生活与师生生命的深刻共鸣。理想的语文课堂教学，在实现人与知识、人与他者、人与内在的灵魂深刻共鸣的同时，还需要实现最后一个维度：课堂与社会生活的息息相通，课堂与人类命运的息息相通。
干国祥老师在执教《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一首写西湖夏天暴雨的诗，与你有什么关系？”课堂上一片沉寂，有一位女生站起来说：“这首诗是用来比喻我们的人生的。每个人的人生也将会经历许多暴风雨，‘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但是在这些暴风雨面前，我们只要向诗中写的那样，把不高兴的事情统统忘记，所有的事情就会重新像‘望湖楼下水如天’了。”干老师大加赞赏：“生命有时无法避开那些突如其来的风暴，你当以欣赏的姿态，欣赏黑云白雨以及雨后的湖水如天。”學生再读此诗，饱含感情的声音里有生命勃发的力量。
清代大学者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写道：“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确立目标—辛勤劳作—突然顿悟，在追寻语文课堂教学的三重境界的道路上幸福前行。
三
我不知道从久远的什么时候，你就一直走近来迎接我。
你的太阳和星辰永不能把你藏起，使我看不见你。
在许多清晨和傍晚，我曾听见你的足音，你的使者曾秘密地到我心里来召唤。
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的生活完全激动了，一种狂欢的感觉穿过了我的心。
这就像结束工作的时间已到，我感觉到在空气中有你光降的微馨。
——泰戈尔《吉檀迦利》
我的专业成长离不开一本关键著作——《静悄悄的革命》。
佐藤学在《静悄悄的革命》中指出：“21世纪的教师应具有创造学习型课程的才能。一个要求学校具有独立性、教室具有个性的时代已经到来，而具体地表现这种独立性和个性的，就是课程。”我的语文微课程探索即源于对此书的研读。
语文微课程，既不是指计划，也不是指教材，而是包括愿望、设计、材料、困难与克服、犹豫与坚定、胜利与失败在内的全部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教师、学生共同穿越，共同抵达，共同成长。语文微课程就是一段旅程，就是师生用脚走出来的道路。
语文微课程具有3个特征：首先，微课程内容容量小，便于操作，时间短，见效快。其次，微课程具有鲜明的特色，能够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是传统课堂学习的一种重要补充和拓展资源。再次，凭借微课程可以更加高效地推动教师专业成长。
在长期的教学实践中，我探索出语文微课程研发的五大策略。
第一大策略：教材——凭借教材研发微课程，通过对课本的研发，整理出共读课程。比如，我依据教材中的《月光启蒙》，与孙友田的《月光母亲》以及野夫的《江上的母亲》组合，研发了“感恩母亲”微课程。
第二大策略：特长——利用特长、专长与擅长，研发独特的微课程。每一位教师都有自己的特长，有目的、有方向、有层次地将自己的特长转化为微课程。比如，我喜欢灯谜文化，利用每节语文课前2分钟研发了灯谜课程。这个灯谜课程做了一个学期：第一个月我出灯谜给学生猜，第二个月喜欢灯谜的学生出灯谜给同学们猜，第三个月我与学生自己创作灯谜给同学们猜。
第三大策略：地域——利用地域文化，研发微课程。比如，无锡的梅园闻名中外，于是以梅花为契机，开发《梅花三弄》课程。我把20多首梅花诗词纳入3个篇章：梅花一弄：自然之梅；梅花二弄：友情之梅；梅花三弄：人格之梅。我带领学生到梅园举行《梅花三弄》课程的告别仪式。
第四大策略：问题——通过解决问题开发微课程。我们的教育教学中存在着各种问题，我们可以聚焦问题，通过开发微课程从而解决问题。比如，我每两年新接一个班，怎样尽快让学生喜欢我，家长信任我？我利用开学第一周，研发了开学课程，做到四个“一”：新学期给学生写一封信；带领学生进行第一次晨诵；学生第一次习作给新老师画像；开发第一次家长会。
第五大策略：仪式——依据学校例行的各种仪式，研发微课程。很多时候，我们把仪式当成了一项任务完成，于是仪式便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和意义。如果将仪式做成微课程，效果就会大不一样。比如，我在六年级研发了《杨柳与送别》毕业课程。这一毕业课程具有3个特色：在古典的氛围中营造浓浓的离别情愫，珍惜彼此之间相识相知的缘分；将经典诗词置身于送别的情境中，经典诗词在特定的情境中复活，与学生的生命发生共鸣；体验古人离别的情韵，道声珍重，别离是为了重逢。
四
感谢那些事那些人那些书
让我学会了像树一样
站立沉默缓慢地生长
用自己的行走
刻写岁月
感谢那些事那些人那些书
让我学会了像鸟儿一样
飞翔远行在高处栖息
沿着季节的方向
追寻温暖
感谢那些事那些人那些书
给了我白天的忙碌
夜晚的睡眠
还有生命中无数次的
惊喜和感动
以及对未来不灭的希望
（作者单位：江苏省无锡市南长街小学）
作者：诸向阳
刚刚翻过去的一年，可圈可点的事情实在不少，尤其是十八大的召开，把教育放到了改善民生和加强社会建设之首，要求努力办人民满意的教育。其中自然少不了广大中小学校长和教师的努力与践行，也因此，我们期待更多有教育思想、能够遵循教育规律、对教育有感情、更有行动力和号召力的校长成长。从管学校走向真正办教育，应当成为每个校长的自觉。
新的一年，回顾2012年教育历程，许多人和事历历在目，我们没有理由去忘记每天生活在学校的教师和学生，也不能忘记诸多的教育事件。集体掌掴没有完成作业的学生，虐待儿童，绿领巾……而比发生这些事更可怕的，是这些种种违背人性、违反教育规律的荒唐事，都是在教育的幌子下堂而皇之地发生。
在新的一年，我们还是要用心去关注校园里师生的现状和校长的心事，去挖掘那些感人肺腑和让人痛恨事情背后的缘由;更加关注教育管理中的人和事，关注教师的心事，校长们的辛事。
人大附中是一所享誉中外的著名中学，是京城众多学生和家长心目中梦寐以求的学校。它在素质教育和综合创新方面取得的成果已成为展示北京乃至中国优质基础教育的窗口。
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人大附中在刘彭芝校长的带领下，继往开来、锐意进取，坚持走可持续发展之路，为中国的基础教育添砖加瓦。
人大附中全面推进素质教育，注重营造健康文明、和谐向上的校园文化氛围，努力创造适合每个学生发展的教育。学校创设了科学完备的课程体系：校本课程包括心理健康、创造发明等几十门;选修课包括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综合实践活动、体育与艺术领域的150多门;设有18门外教学科英语课和法、德、日、韩、俄、荷兰、西班牙、意大利、阿拉伯、芬兰、丹麦11种第二外语课程。创办了“三高”足球训练基地，培养“道德水平高、文化素质高、运动水平高”的体育后备人才;创办了拔尖创新人才早期培养基地，为在数理、语言、计算机、科技、创造发明、体育、艺术等方面智能超常的学生开辟绿色成才通道。开设有学生交响乐团、合唱团、舞蹈队、小作家协会、数学俱乐部、天文社等近百个学生社团，为学生搭建多元素质教育大舞台，让每个学生都能在这里发现自己的兴趣，发展自己的特长，体会成长的快乐，孕育人生的梦想。人大附中的办学成绩赢得了社会普遍赞誉，在国内外基础教育领域产生了广泛积极的影响，成为中国素质教育的一面旗帜、一个品牌。
人大附中艺术团由交响乐团、合唱团、舞蹈团、行进乐团、电子轻音乐团、武术队、健美操队七个团组成。在第35届维也纳国际音乐节上获得交响乐组金奖第一名;舞蹈团和合唱团多次获得全国中小学生艺术展演一等奖。艺术团连续8年受国家委派分别赴美国、英国、俄罗斯等国家交流演出，取得了轰动效应，为祖国争得了荣誉。
“追求卓越，人人参与”是人大附中校园文化建设的总体要求和主要内容。人大附中对学生的要求概括为“诚实、勤奋、严谨、有恒”。人大附中的文化精神是深刻厚重而又丰富广泛的，它包括了历史的传承，更包括了现实的发展和对未来的希冀，它甚至是从始至今整个学校一切实践活动和精神活动的综合。正如一个健美的身体需要一个健旺的灵魂一样，一个富有生机的学校，也应该有健康文明的学校文化精神。人大附中对学校文化精神的建设，必将推动学校整体文化品格的全面提升，而提升了的文化精神又会像空气一样弥散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像泉水一样浸润于每个人的身心，对学校及其广大师生的进步产生深远的影响。
解决方案
中国人民大学附属中学刘彭芝校长认为，创新是学校发展的不竭动力，更是履行和完成时代赋予教育工作者的责任和使命的唯一途径。多年来，人大附中坚定不移地走教育创新之路，努力创造适合每个学生发展的教育，以课程改革为突破口，持续整合课程资源，创设校本课，改革必修课，开发选修课，形成了面向全体学生的多元开放的课程体系。为了充分发掘学生潜能，培养创新意识和实践能力，学校依托发明创造课、研究性学习少年科学院，形成了面向全体学生、以普及+提高为宗旨的创新能力培养体系。同时，学校积极发挥名校的辐射带动作用，建立了区域内优势互补、特色发展的联合办学机制，积极帮扶各地薄弱学校，让更多的学生享受到优质教育。
学校背景
西安交通大学附属中学具有百年办学传统，其历史可以追溯到交通大学的前身南洋公学。学校依托百年名校的文化底蕴和人文氛围，积极探索进取，始终不渝地坚持素质教育，重视学生的全面发展和终身成长，恪守“努力追求适合每一个学生发展的教育”
的办学理念，把培养“有涵养、有责任心、有创新能力、有领袖素养、有国际胸怀的品学体兼优的可持续发展人才”作为育人目标，倡导“让学生快乐地学习、健康地成长”。学校既重视科学教育，又重视人文教育;既重视学生的全面发展，又突出学生的个性培养，为学生终身教育奠定坚实基础，实现人的成长与时代社会的和谐发展。学校努力营造宽松和谐的学习环境，通过开展各种学科节、艺术节、科技创新、体育比赛等活动，设立篮球学校、直通班、英语、德语、日语教改班以及校艺术团等特色教育渠道，为学生搭建展示个性特长的平台。
追求适合每一个学生发展的教育，是西安交大附中教育的终极目标。西安交大附中注重培养学生爱自己、爱家庭、爱学校、爱祖国、爱自然、爱人类的博爱精神，应该有一颗对美好事物的感动之心，对社会、父母、师长和同学的知恩、感恩、报恩之心，成为一个心灵美、举止文雅、宽容大度、严于律己的人，使他们在人格、身体、智力等方面更加优秀、杰出。男生要有绅士风度，女生要有淑女气质。
培养具有国际视野的创新型建设人才，是西安交大附中的不懈追求。近年来，西安交大附中特别重视与国际同行间的交流与合作。先后与韩国、新加坡、英国、美国、德国、日本等20多个国家以及香港地区的优秀学校建立了友好联系，开展相互交流和访问活动，同时也为学生迈向国际知名大学开拓了新的渠道。2009年4月4日至6日西安交通大学附属中学隆重举办第四届世界名中学校长论坛，论坛以西安交大附中校长王佩东所作的主旨发言《面向未来，博采众长，培养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优秀人才》为核心，论坛取得了引人注目的成果。交大附中的办学理念与实践引起了世界各国教育专家们的高度关注，世界各地多所名中学与交大附中达成了合作协议或意向，为学校培养学生的国际竞争力开拓了新途径。
解决方案
西安交大附中的王佩东校长认为，学校担负着满足社会和学生双重需求的责任，教育应该大气，能够为学生终身发展和幸福生活奠定基础，能让每个学生成为最好的自己。基于对学生发展的价值追求和理性认识，交大附中提出了“努力追求适合每一个学生发展的教育”的办学理念，并将其付诸教育教学实践，从目标到课程，从过程到方法，建立了适合每一个学生充分发展的有机整体。
学校建立了面向学生的全面发展和面向全体学生的教育质量观、过程观和师生观，从学生追求和理想、志趣出发构建了适合不同学生多样化的培养目标;学校从学生特长与个性出发建立丰富多彩、适合学生的课程体系，加强了国家课程校本化的研究，开设了八大类校本课程供学生选择，以满足不同层次学生的多元化要求;学校从学生的爱好与基础出发，积极倡导激趣互动、自主创新、探究研讨等教育教学模式，广泛开展丰富多彩的自主创新活动，不断激发学生各种潜能和志趣。现在，交大附中的学生以学习型、创新型的显著特点，以良好的潜力和卓越的后发优势，备受社会赞誉。
学校背景
深圳市南山区第二外国语学校是一所九年一贯制外国语公办学校，校长叶延武，教育部华南师范大学基础教育课程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中国教育学会基础教育评价专业委员会理事，为教育部高中新课程培训、广东省普通高中教学水平评估专家。
自2009年，为了进一步促进学校的跨越式发展，适应深圳国际化教育的新战略，叶延武校长以研究和创新为动力，逐步确立了“用教育家文化滋养每一个孩子”的办学理念。教育家文化是建立在“教育家办学”理念基础上的学校文化，是学校文化的高级形态，其基础是开放、开明、开化的组织文化，重点是专诚、专业、专长的行为文化，核心是正气、大气、底气的精神文化，表征是和谐、和美、和畅的环境文化。滋养，为涵养、浸润，即在每时每刻、每处每地、每个节日、每个活动，根据每个学生的特点，提供高质量、高品质、高品位的教育服务，促进所有学生充分而合适的发展。
在办学理念的指导下，学校探索出一套“教育家文化”的办学模式，形成了基于“教育家型校长”、“教育家型教师”、“教育家型家长”3大文化支柱的引领模式，建立了“三核拓展式”人格养成发展模型、“双线引领式”教师发展模型、“两心一线式”课堂导学模型、“三段四梯式”学生发展路径的一整套发展模型——教育家视野下的文化型品牌学校“SCS起飞模式”。
为践行“用教育家文化滋养每一个孩子”的办学理念，学校深入探索“滋养教育”，从文化、课程和课堂教学三个层面展开实践。文化方面，全面营造育人文化，重点创新课程文化，细致引领家庭文化，着力打造学习文化，努力凝练学术文化，满足每一个学生多样化的学习需求，让他们在教育家文化的关爱中学习、生活和活动，自由张扬个性，自主全面发展;课程方面，实施了跨文化、跨领域、跨学段、跨学科四大整合。建立大课程观，形成“1+1+1”课程体系，即：高质量实施国家和地方课程，示范性实施必选校本课程，个性化实施自选校本课程。开展专题活动促进发展的跨领域整合，指向学校培养目标的国家课程校本化整合，探索社区资源与学校资源整合，创设了“社区课堂”，开展实践课程进社区，联合家委会组织家长资源进学校活动等课程整合活动，以整体整合提升学生的综合素养;针对衔接的关键年级，比如学前到一年级，三年级到四年级，六年级到七年级，学校推出了跨学段整合课程;立足学生实践与认知特点，加强学科间的渗透与整合，尝试开展教师跨学科任课的实验等，催生学生的卓越成长。
生命的互动与成长的主要场所在课堂，叶延武校长提出“两心一线”课堂导学理念建构思维课堂，即以学生为中心，以思维为核心，以活动为主线的理念打造思维课堂。目前学校已建构了导学模型，并探索了可操作的各学科的课堂导学模式，从语、数、英等核心课程，到音、体、美、综合实践活动课程和校本课程建设方面都已全面铺开，渐渐形成具有学校特色的课堂教学文化，努力满足学生的个性化学习需求。思维课堂的主要特点是注重课堂思维的严谨性、新颖性、独立性与课后的完善反思，提倡“高效互动，集体思维”。前台的学生活动，形成任务驱动、价值体现、反思成长、研究拓展的课堂学习模式;后台的教师活动，形成驱动系统、跟踪系统、导航系统的课堂促进模式。集体思维能够真正实现高效互动，师生互动、生生互动、自我互动、远程信息互动成为可能。
解决方案
这是深圳市南山区第二外国语学校校长叶延武积极践行教育家办学理念结出的丰硕果实。在南山二外，有关于教师、班主任和家长的三套专业标准。在教师专业标准中，教师被划分为入职型、经验型、专家型和教育家型四种类型，每一种类型的教师都有内驱力、思想力、行动力和辐射力4个一级标准和22个二级要求。为了使教师专业标准在实践中落实，南山二外开展了诸如构建“两心一线”思维课堂模式，成立明天教育家网上工作室，建立读书沙龙网等多种形式的教育教学改革活动。为鼓励教育家型班主任的成长，学校制定了班级环境文化建设标准，各个班主任充分发挥家长委员会的作用，调动学生和家长参与到班级文化建设之中，创建了各有特色的班级文化。学校将家长也纳入教育家成长计划之中，提出了合格家长、优秀家长及教育家型家长的11个标准，学校创建了明天教育家家长学校，推出了代养家长、学科顾问、校园文化建设等10项教育服务活动，为每位家长建立了家长义务教育服务卡等，大大激发了家长参与学校教育和管理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姚虎雄：尝试打开应试教育的锁
面对问题
现行的中小学考试试卷多以统一命题为主，统一考试，以统一的标准评判。这种考试方式，在强调其甄别与选拔功能的同时，却忽视了学生的学习个性发展，也忽视了教师的个性发展。每到考试来临，孩子们的笑声少了，活动少了，作业多了，连老师们的脾气也跟着长。针对这一残酷的现实，如何突破“一考定终身”的考试评价制度壁垒，是事关学校杰出人才、创新人才培养的根本性和基础性问题。这一考试评价制度得不到实质性改变，素质教育就永远只是一句空谈。
学校背景
江苏省吴江市实验小学是一所百年老校，创建于1904年。学校坚持“文化领校、专业炼教、课程立学”的治校战略，创造性实践“文化经营”，保证学校文化的不断发展与创新，形成了“和、融”一体的独特气质;创造性进行“课程改进”，用优化的校本化课程，确保学生素质得到全面发展，学校还通过科技节、艺术节、双语节、体育节、阅读节等“五彩节日”装扮学生的学习生活，使每个孩子具备了“善学习、会生活”的可持续发展素养。学校探究性校本课程也已经自成体系，形成特色。更重要的是，学校坚持科技教育特色不动摇，形成了“崇尚科学、追求真理”的“求真”精神。
解决方案
江苏省吴江实验小学的姚虎雄校长带领他的同事，进行了“一师一卷”教育评价改革的尝试，学校响亮提出，“谁教就由谁考”、“谁考就由谁出卷”——学校将考试权下放给每一位教师，考试内容由教师决定，并且将“一师一卷”与教学研究、教师成长相挂钩。面对质疑和压力，姚虎雄没有退缩，实施了一整套推进策略，从启动“一师一卷”之初的部分释放，到出卷意图的研讨，再到学科关键素养的指向，最终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基于师本化的“一师一卷”，每一步都走得踏踏实实。学校从只看考试结果，转向看教师的出卷水平，从一张试卷里看教师的教学理念、对本学科核心素养的理解以及教学特色。“一师一卷”的实施，改变了教师的教学行走方式和专业成长路径，带给教师“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教育幸福感，更为重要的是，“一师一卷”下的学生有了自由发展的空间，有了真情洋溢的世界，有了心向自然的情愫。
李全慧：深植学校民主管理之花
面对问题
校长在学校管理中常常会面临诸如教师职称评审、评选树优、绩效工资发放等一些现实问题。这些问题处理不好，就会影响学校里的干群关系、同事关系，给学校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那么，应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让大家都能感到满意呢?
学校背景
青岛山东路小学是一座具有80年校史的学校，学校以“突出特色，创办名校”为奋斗目标，加强学校规范化建设，正努力将学校办成一所教育思想现代化，办学条件标准化，学校管理规范化，学生素质优良化的窗口学校。如今，伴随着中央商务区的崛起，山东路小学将充分挖掘自身潜力，借市北特色发展之势，用智慧与激情，将学校打造成“青岛中央商务区第一小学”，全力开拓优质品牌学校发展之路。
2009年底，青岛山东路小学开始筹划成立家长自治组织——家长委员会。李全慧校长采用民主选举的方式，成立了学校、级部、班级三级家长委员会。家长委员会成立后，学校赋予家长在学校发展中的充分发言权。
2010年初，家长委员们将来自班级、级部的家长意见整理为若干条呈报给家校议事会审议。在会议讨论中，学校门前学生出行不安全，综合楼建设后操场破坏严重，影响学生安全，学生午饭吃配送盒饭，质量难保证等来自家长的呼声得到了学校的高度重视。会后，学校组织各部门进行深入调研，积极想办法着手整改，最终在区政府和教体局的支持下，确定了学校改造方案。
李全慧校长深知，在现代学校制度建设中，一个很重要的理念就是民主管理、民主参与和监督。因此，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只有打开门办学，才能互通有无，促进学校发展。
解决方案
通过竞聘方式走上青岛市山东路小学校长岗位的李全慧，在刚性的制度化管理之外，更崇尚顺应人心的民主管理。李全慧深知，在现代学校制度建设中，一个很重要的理念就是民主管理、民主参与和监督。她上任之后，用了三年时间，在学校民主管理上作了积极探索，让山东路小学这所老校重新焕发了青春，赢得了教师、家长的好评。校长敢于向教师放权：山东路小学成立了学术与师德委员会，成员由教师自己投票产生，他们参与教师职称评审、每周干部例会、出台备课笔记评优标准、组织教师基本功训练和各类评优等，成为深受教师爱戴和信任的自主管理组织。学术与师德委员会的有效运行，让看似校长的不作为，换来了更多教师的参与和有作为。尊重与信任，成为教师心中的一杆秤。学校还敢于向家长放权：成立的家长自治组织——家长委员会，参与学校改造方案、文化环境建设、教师管理等学校重大事项的决策。其中，家长膳食委员会，负责监督学校食堂的管理和配餐公司的整改等;家委会学习部的主任可以不打招呼，直接联系教导处进班级听课;学校向学生收取的每笔费用，必须先向家委会通报;每学期的教师满意度评定，由家委会组织、统计和反馈，家长意见直接纳入教师任用条件。这些民主管理的举措，换来的是教师和家长的信任与爱戴，学校由此走上了良性发展的快车道。
李涵：一道美丽的教育风景
面对问题
在学校里，常常会听到任课教师对于班主任的诸多抱怨，特别是任教两个班的老师更容易将成绩差的原因归咎于班主任。长期以来，班主任任务重，压力大，面对这些抱怨，委屈焦虑却又有口难辩，导致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从事班主任工作。最终，这个烫手的山芋还是要落到校长手中，如何安排班主任工作成为校长开学之前最挠头的事情。
学校背景
“让每一个孩子阳光灿烂，培养有中国灵魂、世界眼光的现代人”是河南省第二实验中学的办学宗旨，学校突出外语教学特色，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三年级开设英语口语课程，由英籍教师任教，确保学生英语口语纯正;在课程设置上，每周英语课时总量超出国家部颁英语课时总量的50%。学生使用的教材除了学习普通学校的英语教材外，还要学习原版英语教材。
“确立人的主体意识，立足人的差异性，努力激发人的成就感，使其获得幸福体验，不断促进教师与学生共时、和谐发展。”这是学校的办学理念。在“两个发展”办学理念的指导下，河南省第二实验中学不遗余力为每位老师的发展创设舞台，为每个学生的发展提供广阔的空间。在学生与教师和谐发展中，把培养幽雅、宁静的文化气质，洋溢青春的精神，塑造有品质、饱满的人;促使学生拥有宽广的视野、独立的人格、分析的思维、品位的人生，作为自己的办学目标。
2004年，河南省第二实验中学取消了早晚自习和节假日补课，探索实施有效教学，切实减轻学生负担。深入研究课堂，优化教学环节，关注学生听课状态，构建充满活力、情趣与智慧的高效课堂;开展学科能力建设，加强校本教研，细化课程标准，整合课程资源，开发特色课程;取消学科自习，细化成绩分析，增强教学有效性;重视命题研究，加强考试管理。以高效的教学搏击有限的时间，让学生有效学习、健康成长，让教师有效教学、精致生活，学校的核心竞争力、核心发展力得到了不断提升。
解决方案
河南省第二实验中学的班级组制度改革，是对传统班主任管理制度的颠覆和变革，它是以语数外教师为核心成员，将两个班级组成班级组，用双向聘任的方式，吸引其他学科教师加入，形成对班级组各项事务负责的教育集体。相对于传统的班主任管理，班级组由一人带班变成了多人带班，即由一个班主任变成了几个班主任，而多个班主任之间既有分工，又有合作，学生在其中可以得到不同类型教师的教育和影响，每一个学生都可以得到更多关注，使学校教育资源得到最大限度地发挥，从而实现学生的全面发展和不断成长。
班级组改革仅是一个缩影，这所学校进行的每一项教育教学改革几乎都是伤筋动骨式的、不断逼近教育内核和顺应学生发展天性的教育规律的探索过程。这是一所占地不足8亩地却屡屡创造奇迹的学校，是学生“装下了今生最璀璨的年华和最美好的记忆”的学校。而这一切的背后，都离不开校长李涵的努力和付出。
楼朝辉：差异教育带来的与众不同
面对问题
现在的学校教育太过整齐划一，比如，统一的课程设置，统一的课堂模式，统一的活动安排，统一的考试评价标准……但是，人是有差异的，太过整齐划一的教育势必忽视甚至抹杀学生的个性和灵性。学校教育在强调共性的同时，有没有为学生的个性成长提供足够的空间?我们又如何从尊重人的个性差异出发，培养与众不同、个性鲜明的学生?
学校背景
杭州市天长小学创办于1927年，历史悠久，底蕴丰厚，全国百所名校之一。学校拥有一支团结、务实、高素质的具有开拓精神的教师队伍，一大批名师在这里诞生、生长。学校以“开发潜能、发展个性”为育人理念，从整体改革实验到差异教育的研究，从二级循环活动的尝试到创新教育的思考以及网络环境下教学模式的探索，天长一直捕捉着现代教育最敏感的话题，走在教育改革的前沿。学校教育硕果累累。
杭州市天长小学一贯坚持“品牌、质量、服务”的意识，在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进程中，以一流的教育质量树立了自身的品牌形象，赢得了社会的赞誉，是老百姓心目中最好的学校之一。大气、开放、人文、和谐已成为天长教育和天长文化的特征。
解决方案
浙江省杭州市天长小学的差异教育实验，是在实施了六年的小学生最优发展综合实验基础上，基于学生内在需求的考虑而开始的。学校特色课程的开发和建设首当其冲：在国家课程框架内，多角度体现课程的整体性和选择性，将各学科的特色教学形成系列;综合实践课程建设，鼓励学生与自然、社会广泛互动;校本课程以先选后定两级课程展开，学校利用教师特长、社区资源、家长资源等提供30多个社团供学生选择。
在天长小学，学生每人有一本成长手册，学生可以选择适合自己的活动去参加、展示和评价;学校也会按照学生成长规律分为六个阶段，对每个学生进行有针对性的教育。学校还致力于培育适宜教师个性成长的土壤和环境，鼓励教师形成个性化的教育风格，为学生有差异地发展打开通道。特色化课程的构建、个性化教师团队、关注学生不同阶段成长的过程性评价等差异教育的重要因素，为天长小学学生实现个性化发展提供了可能，赋予他们与众不同的气质和特性。在这一切的背后，校长楼朝辉一直低调地做着师生个性化成长的引路人和喝彩者。
郑仁东：打造“轻负高质”校园
面对问题
衡量一所学校办学水平的标准是什么?有人说是学生的考分，有人说是学生参与竞赛的获奖率，还有人说是社会给予学校的各种褒奖……在教育不乏功利的今天，一所学校的校长却认为学生是否喜欢上学是衡量一所学校办得好坏的重要标准。这给当下的教育带来一些什么样的启示呢?
学校背景
杭州市求是教育集团前身为杭州市求是小学，创办于1957年，系浙江大学附属小学，是杭州市实验学校、浙江省现代教育技术实验学校、浙江省教育科研先进集体、全国德育实验学校、国家级绿色学校、全国“创建适合学生发展的学校”实验学校，是杭州市“老牌名校”之一。
多年来，集团继承和发扬“实事求是”的优良校风，以“把学校办成少年儿童健康成长的乐园”为目标，积极致力于教育教学改革。在办学历程中，学校凝聚了丰厚的文化积淀，拥有优秀的师资队伍和科学的管理水平，形成了“以育人为核心，把健康放首位，以活动促发展，以质量树品牌，以开放凝合力，以交流拓视野”求是教育特色，把学生培养成具有坚定的民族文化认同感和广泛的国际参与兴趣的适合未来国际化发展需要的人才。
为实现“让更多的儿童有机会享受求是优质教育”的理想，学校从1999年开始进行连锁办学，2002年成立了中国第一个公办基础教育集团。现办学规模达到92个教学班，在校学生4300余名，教职员工近260名。集团下属各校教育教学质量优质均衡，办学水平处于全市前列，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实现了优质教育的均衡化、最大化、平民化。
解决方案
在郑仁东校长的杭州市求是教育集团的教育质量标准中，有一条核心标准，那就是“98%以上的学生喜欢上学”，这条标准已经引领求是教育改革十多个年头了。每学期，求是教育集团都要面向全体学生作一次问卷调查。在求是学生几近100%的喜欢上学率的背后，是求是人对“轻负高质”孜孜不倦的追求，这已经成为求是教育集团每一位教师的目标、态度、理想和信仰。在这一理念指引下，求是教育集团推出了一系列举措：“轻负高质”教师评比，以阳光快乐考试和特色考试为主体的“多维激励的发展性评价模式”的确立，“减负十条”、“三减三增”等校规的实行，丰富多彩的校园活动的组织实施，学校、家庭和社会三位一体整体教育网络的构建等，都是对“轻负高质”的最好诠释。
王志泽：迈出海外办学第一步
面对问题
在国际化经济浪潮席卷全球的社会背景下，尤其是在国际学校开遍中国本土的当下，中国的基础教育能否走出国门，在境外打造展示中国教育风貌和实力的窗口学校?中国国际学校能否适应境外水土，能否适应国际教育需要?这是摆在我们每一个有志于开拓国际教育市场的中国校长面前的重要课题。
学校背景
北京汇佳教育机构成立于1993年，是一个集各类教育、教育研究和教育服务为一体的教育集团，拥有幼儿园十六所、小学、初中、男子高中、IB高中、澳华学校、动画技术学校、职业学院、学前教育科学研究中心、汇佳教育科学研究院等教育科研单位，同时拥有汇佳海外留学服务机构，以及汇佳科教发展公司等教育服务单位。
汇佳总校区坐落在中关村科技园昌平园，整体建筑按照国际现代化教育理念设计，人文环境、自然环境和发展环境优越，是北京市民办教育中最优美的校园之一。继续教育城市校区位于朝阳区的中央商务区，幼教、服务设施和中职教育进入社区，并突出人文服务。
随着汇佳的不断发展，汇佳已经与十余所世界著名教育机构和学校结成了友好关系，定期进行学术、人员等方面的交流活动。随着国际交流活动日益深入频繁，汇佳学校在国际教育界的知名度也不断提高。汇佳教育机构是IBO成员，汇佳学校经IBO授权，于1998年实施该项目，几年来不断发展壮大，为IB项目的本土化和我国素质教育改革做出了贡献。目前汇佳IB是中国学校中人数最多、规模最大的学校。
解决方案
北京汇佳教育机构凭借在国内19年积累的国际学校办学经验和教育资源，在新加坡创建了拥有小学、初中和高中以及附属幼儿园的首所中国国际学校，实现了中国基础教育海外办学零的突破。该校在做好国际通用的IB课程体系与本地文化特色进行有机结合的同时，将“中国概念”引入学校的课程设置和文化建构之中，进行中国特色的双语双文化教育，在新加坡众多国际学校中独树一帜，广受赞誉。而这一切，都源自6年前决定到新加坡投资兴学的汇佳教育机构总校长王志泽。
编后语：
校长是学校的灵魂。创新能力是卓有成就的校长必备的素质，是校长能力结构的最高层次。校长作为全校最高管理者、决策者，智能形象的树立，棋高一招的决策，得益于知识渊博，储备雄厚和对学生、教育的热爱。
正如刘彭芝校长所说：“爱是教育的最高境界，爱是自然流溢的奉献。尊重是教育的真谛，尊重是创造的源泉。教育工作者的爱，是一个长久的诺言。”不管是教师还是校长，只要对学生、对教育充满关爱，这种“正能量”将会衍射出巨大的力量。
在新形势下，校长更应当有开阔的眼界和远大的抱负，把学校的发展放在社会发展、社会需求等社会大背景中去考虑，认真规划学校发展和学生发展的目标，致力使学生在情感、道德、能力、体魄、精神诸方面全面发展，成为适应时代要求的社会主义建设的有用人才。
(据《中国教育报》整理)
(责任编校：白水)
研究生已经毕业好几年了，一些事总是让人记起。
——题记
本科生宿舍
陆平是第一个被安排到竹园3舍211室的。
他是这个研究生宿舍里住进来的第一个学生。这屋里有四个床铺，本来是为本科生修的。今年研究生扩招，他和S大学的一部分研究生挨了“打整”。当下他们这些研究生掉价，只好住本科生宿舍。
他刚洗完澡，又进来了一位师弟，胖胖的，大约30岁左右的年纪。脸上有两个迷人的酒窝，是那种永远也长不大的那种形状，后面还跟着一位绑着马尾的漂亮女士，陆平知道肯定是这师弟的夫人。他打了一个招呼，算是认识了，那胖师弟自报了家门：鄙人姓侯，河南的，名小峰，这是我的内人，常娟。侯小峰的夫人浅浅一笑，笑得很迷人。一说起河南，陆平就想起了不久前一个朋友给他发的关于河南的黄段子：说个男人的裸(洛)阳的，找一个女人是开封的，住个旅馆是驻马店的。想笑，又怕人说他老大不正经。
陆平说：听研招办的说，我的年纪最大，我已奔四了，不好意思，才来当迟到的学生……
师兄的毅力真叫人佩服，今后要多多的指导我。胖师弟开始恭维起自己的同室了，陆平见别人夫妻俩在一起，就借故去买东西，打了一声招呼就出去了。
陆平有些感慨，他的儿子都上中学了，自己才来读研究生。他在校园路上走时，自我感觉有不少的人在盯他，他的脸有些发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刚进校门，就有新生把他当成该校的老师，向他问路。他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咋回答，自己刚来，对这学校路径不熟悉，他只抱歉地摆摆手。那新生可能对他还有看法呢，这学校老师的德行咋这样?一场误会!
他本来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出版过几本作品集，有几篇小说还得过省级作品奖，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他和S大学的几个现当代文学研究生的导师都是文朋好友，不同的是他在一个偏远的县里的一所完全中学当教师。
有消息说，他是这个学校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有作家头衔的研究生。他上学之前，省电视台的一个栏目新闻视点为他做了一个专访，最近几天要在电视台播出：是宣传他的学习精神，年近40还通过自学考上了研究生。在此之前，省、地、县的几家报纸还专门给他作报道，登了他的几张照片，成为一些记者卖钱的素材。尽管有一些添油加醋的成分，他也没去更正，也就没有人质疑其真实性。
虽然研究生生活光顾他得晚，但是他还是搭上末班车，同时他比别人多一点优越感，带着工资上学，这让那些才从本科上来的研究生十分的奢望。
他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逛着。这段时间是大学开学的日子，校园里到处是人流，到处是撑着的中国移动、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标志的太阳伞，不少的老生在向新生推销着诱人的打折的套餐的手机卡。现在的大学生也知道赚钱了，钱在这个社会非常的重要。现在的年轻人终于知道了这一点。有的学生本来是在挣钱，还安了一个非常时髦的话语：社会实践!看来，大学生将来毕业后的目标就是挣钱!
他明显地感到自己和大学的校园有些生疏了，差不多是20年前，他们读大学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的学生都是在好好地学习，没有人挣钱，连谈朋友都是地下状态，而现在的大学一味的扩招，从精英教育走向大众教育，与国际接轨，大学放开了，连男女之间的爱情也公开化，有不少的青年男女在大学校园里公开接吻，他一看见，就转过头，假装没看见，而那些年轻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这是两代人的差异呵!他心里连连感叹。
S大学的校园美得精致，像一群打扮十分得体又相互攀比的女性，生机勃勃，流光溢彩。他听在这个学校读过大学的朋友这样说过自己母校。他才初到这个校园就有这么一个感觉，在这个城市，流行着这么一个段子：S大学的园子，ⅹⅹ大学的妹子，ⅹⅹ大学的票子。煽情的环境：绿树成荫，校园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池塘，像女人深邃而神秘的眼睛，非常适合谈情说爱。怪不得他上学之前有一个兄弟伙说：到了S大学，不要把嫂夫人给甩了。看到那些小毛头的行为，陆平的心里痒痒的、酸酸的，既羡慕又有点嫉妒。
路过一个叫卖移动电话卡的摊位，见他走走停停，磨磨蹭蹭，坐在摊边两位叫住他：这位同学，这里有校园套餐卡，非常时尚，非常便宜，情人夜话，10块钱1000分钟……他停下脚步。但见，一位“超女”打扮的女孩和一个打扮得不男不女的黄发男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开始给他做强势宣传，耐心地给他解释校园卡的优势，他的心还真有些动了……虽然已是9月，S大学的气温还在40℃左右。今年的天气干旱，60多天没有下一滴雨，百年不遇的大旱。这些上年级的学生在这样的气温里叫卖，让他多少有些感动。
他装模作样地问了问，咨询了一些校园卡的收费情况。他知道，校园是一个大的蛋糕，各家电话公司都盯上了它，承诺什么优惠，什么打折。现实叫他有一些不敢相信了，哪里有免费的晚餐，这样的官司经常在打，在电视和报纸上已经屡见不鲜。他默默地看了一会，就悄然离开了。
他感到很困，昨夜乘了一个通宵的车。他想回宿舍里躺一会。他离开家乡时，几个朋友聚了聚，被几个好友硬灌了几杯酒。现在还在身体里有些显示，他的肚子有些空空的，胃有一点儿翻。
他估计胖师弟们应该洗刷完毕。于是他就想转回宿舍里去。
他的钥匙轻轻的一开，宿舍里一阵响动，他一见胖师弟两口子正在做二人运动。他心里有一丝歉意，说了一声对不起，狼狈地又离开211宿舍。他想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没有疲惫，刚住下车就缠绵，他心里有些佩服了，他自己就没这种冲动，前夜他和老婆只是简单的表示了一下。他老婆意犹未尽，但是他突然感到有点压力。这年头，男人的压力上升了3倍。他想起了在什么健康杂志的一个问卷调查。即使是不准确，但也有真实的成分。
妻子说：你不要背叛我，你们男人都爱沾腥，像馋猫。
我怎么会呢，你一个人我都喂不饱。他无奈地狡辩。
他想起那夜与妻子的对话。他心里有点快感。他暗暗笑了笑，脚尖狠狠地踢了一下。
陆平又只好出来瞎逛了。去什么地方?他问自己。他初来乍到，没什么去处，他想起不是在竹园餐厅旁边有一个休闲吧吗?去那里，去那里!他心里对自己说。
校园的路上人来人往。S大学今年人气很旺，像旺旺雪饼。夏天才由两个重点大学合并的，刚进入211工程。一年招本科生15000多人，研究生2000多人。他就是搭了扩招的福。自己外语水平很差，小学、初中、高中都没学习过外语。他考了三年的研究生，第一年英语得了个位数，他的其他科目成绩一流，第二年又学习了英语，考了30分，他又名落孙山了，他气得差点吐了几毫升血，他在本省的一家晚报上发表了一篇情绪激昂的文章《狗日的英语》，发泄他的对研究生招生制度的不满，他的这篇文章引起了一些同病相怜者的支持，不少人给他发伊妹儿、打电话表示感谢，说他说了他们想说的话。够棒!同时还引起了晚报的争鸣。争鸣归争鸣，外语还是要考的，中国形成的惯例是不容颠覆!他当时想算了，把读研究生的任务留给下一代……有一天，他的朋友也就是S大学的一位研究生导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是不是学学日语，他听说不少的人学日语一年就考过了。
陆平又有了信心。找一位在四川大学教书的朋友给他买了一套《中日交流标准日本语》，幸好他的古文功底好，学习大半年就考过了。不然，他的研究生梦，真要留给下一代了。他在网上查询到研究生初试成绩时，他兴奋之余又有些后悔，要是第一年就学习日语的话，不是就毕业了，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想到过?他嘲笑自己。
不到10分钟，就到了竹园休闲吧的楼下。他在那里稍微站了几秒，就上了楼。
欢迎光临!在休闲吧的门口，两位穿着旗袍的小姐做出了请的姿势。
休闲吧里正放着刀郎的《情人》，差不多占7成的位置有了人，大多是大学生，不少是成双成对的，有的还相互在胸前摸着。陆平要了一杯酸梅汤，然后在一个角落的沙发上坐下。这里有空调，26℃，很爽。当时他明显地感到用这两个字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心境。
喝酸梅汤只是陆平的一个借口，目的是想在休闲吧里小憩一下。他太累了，他也太困了。
他才喝了一口酸梅汤，就闭上眼睛，在音乐的催促声里，他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他好像又回到了故乡，回到了父母的家中。仿佛又是遥远的孩提时代。
不一会，他打起了鼾声，不少人盯了盯他。他不知道，他一点也不知道。大家都知道他累了，现在男人有几个不晓得累呵，生存和工作压力让男人们喘不过气来!
他睡着了，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人生的境界。忘了自己暂时的烦恼。音乐是人生的催眠曲!
陆平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他闹醒了。
他一看号码是妻子张小云打来的，到了好半天竟忘记给老婆打电话了，妻子就打电话来了。
到了没有?老婆在电话那头问。
到了，3个多小时了。他长长地哈了一口气，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干吗到了也不打一个电话，叫人担心。妻子怪嗔道。声音里明显蕴藏着一种看不见的体贴。
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就打过来了。他撒了谎。但心里有些过不去，妻子一个人也够辛苦的。带孩子又要照顾父母。妻子是一个30多岁女人，非常希望得到丈夫的滋润。自己出来上研究生，妻子就默默地承担很多：包括身体和精神上的。
要注意身体，吃好一点……妻子婆婆妈妈起来了。他知道，结婚10几年了，爱情早已经融化成亲情了。妻子常常开他的玩笑，说他是家里的大孩子，儿子是小孩子，因为他们爷儿俩常为看节目经常争电视的遥控板。
好了好了，我有一点困，隔一会我给你打电话。陆平说了这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他将手机别在腰上的皮盒里，然后起身懒洋洋地走出了休闲吧。
陆平估计胖师弟的家庭作业已经补做完了。他很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因为自己也曾年轻过。20多岁的时候，自己和妻子不是经常那样吗?是人性，是一个正常人的生理需求呵!他很理解。在这方面他非常理解别人。
他又回到了211宿舍，这次没等他开门，门已经敞开了，又多一个青年人。没等他发问，胖师弟已开始介绍：这是李小为，山西的，这是我们老大陆平师兄。他终于想起来了，复试时好像见过面。他调侃道：我们有缘，我们有缘，我们曾经坐在一排考试过，想不到又住一室，真是有缘呵!
他们三个连同胖师弟的老婆都大笑起来。
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硕士学位，住在同一个宿舍!
胖师弟看了一眼陆平，脸有些不自在，可能是为陆平那阵开门的尴尬。然后说：你们两位好好聊吧，我们出去了……说罢，就和他老婆离开了211宿舍。
屋里只剩下他和李小为。
陆师兄，复试那次你给我发的信息，你忘了没有?李小为问。别看这个小子虎头虎脑，说话还有些黑色幽默。陆平暗想。人不可貌相!
一路平安吧，我怎么会忘记呢。陆平想起来了，复试结束了，他要了几个考生的手机号码。群发了一路平安，究竟是发给了那几个人，他真的还忘了。
正说着，门外进来了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青年人，年龄大约二十七八岁。这当然是陆平自己的判断。究竟有几何?只有来人自己才清楚，外貌往往和年龄有反差。
我叫张非，非常的非，不是三国里的张飞，山东沂蒙山的。各位兄弟，请多多关照。来人自我介绍。我们现当代文学的9个男同胞都住在211，212，213这三个宿舍。16个女生住在梅园C栋6楼，我们系典型的阴盛阳衰。张非做过一个学校的办公室主任，社交很广，才来就知道了班上的老底，而且清清楚楚。
请坐，请……陆平礼节性地打了一个手势，搬动一下凳子。
不了，你是老大吧，我早听说了，以后有什么要我干的，请吩咐，我义不容辞。张非老江湖市侩气息，满脸堆笑：不啦，我还要去洗澡，现在特来拜老大，以后日子长呵!
惭愧啊，我老大空长你们10多岁，大家多多关照，我可不是黑社会老大呵!陆平抱着双拳客客气气道。
哪里用着得你劳驾!张飞打了一个悠长的手势，走出了211室。
宿舍里只剩下了陆平和李小为。
老大，你休息一会，我去洗洗澡。小为已经开始准备洗掉他旅途的疲劳，坐了两天的火车也够累人的。
这天夜里，211室的主人是陆平和李小为。开着电扇，他俩吹着各自的人生经历。
李小为大学毕业后三年没找到工作。他们山西工作不好找，大四就开始考研究生。他的女朋友是他大学的同学，已经在去年考上南京大学文艺学研究生，如果他考不上，他们曾经的爱就要画上句号。他狠了心又考了两年，今年才考上。他本来考的是武汉大学，由于他外语没过东部的国家线，只有调剂到中部：他妈的真倒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年就上西部，弄个公费;他妈的今年得了一个自费。说起自己的考研经历，李小为心里最近有些烦，有些感慨和激动。
来则安之，哪里都一样。陆平安慰自己小同室。他知道考研究生的辛苦，真他妈的不容易，两年时间他的头发像带棉花套了，眼角摆起了鱼尾纹。还有不少人考了N次，以败北告终。他们学校就有几个同事考了四五次，后来就没有信心了，只好乖乖地当孩子王。
李小为听了老大的安慰，心情平静一点：现在也只好这样了，别无选择!
我曾听一个教授说，考研究生考的是运气，看导师录不录你。有的人初试成绩好，复试就被刷掉了，现在是差额复试，你我都算运气好。
我们都不容易!读研究生是他妈的烧钱，快奔三了还花老爸老妈的钱。小为深有感触地地说。有时想起来真他妈的不是滋味。
比如我上有老，下有小，比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负担更重。想到家庭运转，还有年迈的父母，像一只负重爬行的蜗牛。陆平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一代的人……真他妈的!
……这天晚上，他们两个谈了很多，从学习谈到了人生之路，从各自的家乡状况谈到目前的就业压力。在这个211室里，两个年纪相差14岁的同学似乎没什么明显的代沟。
第二天上午9点，胖师弟侯小峰回来了，他一个人回来的：你们还在睡?
李小为伸了伸懒腰：胖哥，就你一个人回来?把嫂子卖了?
送她上火车走了，她也开学了。她在一个小学当老师。后来，陆平听胖师弟说，他们两口在不同的两个学校，因为没有关系，无法调动，就只好考研究生出来，回去好给老婆调在一起。
你们昨晚在外面睡，还好吧?陆平以老大哥的口吻关切地问。
好个屁，校外芳草公寓，50块一个单间，尽是一些本科生，成双成对的，让我们这些过来人非常眼红。侯小峰几分慨然，然后抿嘴笑了笑。
你们昨晚上也够销魂了吧!李小为调笑自己的胖师兄。
胖师兄摇头一笑，未置可否。然后说，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哪能和你们小青年比?
一会儿，大家都意味深长大笑起来，笑声从宿舍的窗口传出了好远。
教师节
明天是教师节了!要是往年，学校还要放半天假!搞半天装模作样的纪念活动，那些领导在会上慰问一番教师。关心在文件里，重视在口头上，落实在车子上。现在教师节在社会上有些淡化了，除了电视和报纸上有一点对教师的人文关怀以外。
陆平已经意识到不是自己的节日了，自己现在身份是学生。系里下午要开会，研究生们报到。
今年中文系现当代文学招了24个硕士研究生，由4个导师带。这在招生简章上大家都清楚。只是有的导师方向没人报，开学后进行平衡分配。总不能让导师自己去动员吧，知识分子很讲面子!系里总要给人家台阶。
中文系是这个学校的老牌专业。国家重点二级学科。但这些年崇洋媚外，一直没有这个学校新兴的外语专业吃香。因为外语专业好就业，而这些传统优势学科——母语学科似乎正在走向穷途，或者说开始没落。向国际接轨就是不要自己的老祖宗?也许有人要问，研究生回答不了这问题，似乎少有人研究这问题。
下午，系里象征性地做一个简短的新生报到仪式，实际上是一个自我介绍的见面会与系领导的开学安排会。根据系领导研究决定，哪几个学生由哪个导师带。当时陆平心想，一个导师带三个级，差不多20个学生，怎么带得过来?
陆平成了这一级的新闻人物。一是年纪大，是这个系有史以来年纪最大的研究生;二是这个学校研究生中唯一的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三是电视台为他拍了学路漫漫的专题片……在会上，被系主任重点介绍。系主任说陆平是这一级的老大，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大。从此，同学们没人叫他的姓名，都叫他老大，是尊重，还是其他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刘姓男同学和4个小师妹成为系主任袁博的研究生。袁主任在会上说，他和陆老大早就认识。陆老大是这市里的资深作家，出版过作品集，有几篇作品还在省、地区获过创作奖。系主任说：我们是先兄弟后师生，请大家以后多向陆老大学习，多多发表文章。
差不多所有眼光都盯着陆平。他的脸有些发烧，他不好意思，这么大的年纪还跻身在这些青春男女之中。如果不是他自己晚婚，他的儿子也差不多像他这些同学的年龄了。现在他才开始真正理解岁月不饶人这句话。
同宿舍的三个人，师从三个不同的导师，他学叙事文学，胖师弟学现代诗歌，李小为学中外比较文学。虽然方向不同，但平常的课都上一样的，只是今后写毕业论文的方向不同而已。
散会后，他和别的同学一道回到自己的宿舍。
没过一会，陆平的师弟、师妹们都来到他的宿舍，商量教师节集体去导师家聚一下。大家来征求老大的意见。
从陕西来的二师妹黄平开了口：这个学校有一个规矩，教师节学生都要去拜访导师。
从云南大学来的大师妹也凑凑热闹：我们该买一点什么表示一下，第一次去导师家里。
从湖南的小师妹总结性地建议：给袁老师送一个花篮，表示一下我们的心意。
大家经过一番商量，终于确定给导师送个花篮和一箱苹果。表示平安和幸福，每人出20块钱。按陆平的想法，一人20元钱的东西拿不出手，但师弟妹们说，大家都是学生，日子还长，省着点，陆平也不好说什么了，既然是大家的意思。
于是，6个同学浩浩荡荡地去街上买一个花篮和一箱的富士苹果，分乘两辆的士，开往导师住处——天红花园。
天红花园是一个有品位的小区，是这个城市有钱人住的地方，基础设施比较齐全。大门口还有两个保安站岗。
没十分钟，他们一行站在天红花园的大门口，被保安拦下了，登了记，又给袁老师通了电话，才得以放行。保安一丝不苟的行为让人深感当下人们的距离感。
袁老师住6栋顶楼，一家子住着错层式的两层，上下300多平方米。陆平他们去时已有上届的师兄师姐们占先了。见他们去，导师作了一下简单介绍，师兄师姐们就知趣地开溜了。
袁导师还算是谦和的，对自己的弟子有点客气。不像有研究生说的他们的导师傲兮拉米的。他说他是农民出身，朴实和真诚在他生命中永远体现着。后来陆平听李小为说过他们的导师，学生去家里，爱理不爱理的样儿，特别是他们的师母，连坐一下都没说，他们后来都觉锝花钱买气受，以后再也不想不去了。看来，名教授的老婆也有派头了，也有些眼光高了。
导师先带他们参观自己的书屋。上万册的各种书籍摆了整整的一层楼，让陆平他们沾上了书香气。其实陆平的书也不少，但自己成了袁门弟子，跟比自己还小的导师当学生。内心滋味谁能理解?
导师介绍他的藏书如何贵重。是他读硕士、读博士或者在外国留学时怎么从生活费里抠出来买的。他要求弟子们多买点一书多读一点书。
然后到导师家客厅，喝他家乡的绿茶，吃水果，是导师的父母亲接待，导师的夫人，也就是他们的师母去了另外一个城市攻读博士学位。他们的孩子上了初中，住校。导师说，从小就培养孩子的独立生活能力。
大家各自聊了自己家乡的一些逸闻，谈一些大家面临的困难，无非是乎经济方面。6个同学中除一个是公费以外，都是自费生。目前拿工资的只陆平一人。陆平说：我比较特殊，我们县里在搞文化发展战略。我找了县委书记和政协主席。我是政协委员，那两个领导都是知识分子出身，很支持，让我拿工资读，回去欢迎，不回去也不勉强，他们说都是为国家培养人才。其实，是陆平的事迹被几家报纸报道后，几个领导多少有些感动，才作了这个决定。有一位县领导还给财政局的头打了招呼，给他报学费。连他自己都不曾想到的好事抛在了他身上。自己是一个代课教师出身，没上过正规大学，何德何能?这就是人们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呵!
那平常你多请请师弟师妹……你现在是大户。导师开了陆平的玩笑。
行，没什么问题。陆平也慷慨地说。
你是他们老大，各方面都带些头。其实，你也是我的老大，你还长我三个月。我还是那句老话，我们是先兄弟后师生。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我会尽力。关着门说，录取你的时候，有几个人是不倾向录取你，说你的年龄偏大，没有什么培养前途，是我力争，来之不易……老板这几句话触动了陆平的心事。是啊，自己三十大几才开始考研究生。如果不是因为生活中的一些不如意，谁还来读研究生，何况读研究生既费精力又花钱!这是一个没出路的人的无奈选择。
很不好意思，我空长了些岁数，惭愧啊!陆平掏心窝子地说。
没关系，我们系的李能老师不是四十岁才读研究生吗?他现在已经是中国现代文学领域的泰斗了。大器晚成啊!导师安慰他。陆平知，李能教授是S大学的三大名师之一，与北京大学的谢勉教授齐名。他以前读过李能先生的不少学术文章，也在一些报刊上看过介绍。他对李教授的印象很深，还曾动过拜访李先生的念头。但是他又不想去，怕别人说他拍马屁。
……
师生间不知不觉谈了好长时间。于是，他们就起身告辞了。
导师礼节性地送他们到房门口。
开课
陆平的研究生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9月11日，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一，是研究生上课的第一天，陆平和他的同学去了系研究生教室。
这是第一节现当代文学专业课。授课人是一个现当代文学博士、系学术带头人。这个博士是北京大学毕业的，一上课就吹嘘他曾是某某教授的门下。对某某教授，陆平和其他同学一样如雷贯耳。这博士仿佛不是在传授知识而是在上他自己的人生课。同时还说一些当代文学界大家的隐私。末了，就给大家开了书单，不外乎是一些所谓的中国文学史上的经典著作。这些著作，陆平基本看过。这是研究性学习主要靠自己，期末写5000字以上的课程论文就行了。原来研究生是这样读的，陆平现在想不明白了。既然是研究性学习，老师应该不是受人鱼，而是授人以渔。关键还是该多讲些研究方法呵!这老师的方法就是多读书。
下午是公共课外语。他们班只他和另外一个女同学上日语。整个S大学也只有24个人学习日语，其中还包括4个博士研究生，一个老师。大家上一样的课本。
日语老师姓林，是一个70多岁的老头，很慈祥，脸上常常笑眯眯的，完全没日本人那种的严肃表情。第一节课是介绍课。陆平心头很紧张，他从来没说过日本话，死记硬背考上来的，老师问他叫什么名字，当然是用日本语问。他不知所云，还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姑娘给他解了围：老师问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又问了他的名字，然后用日语教了他一遍，他才勉强应付了过去。他问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小姑娘说：叫阿里纳，蒙古族，以前一直是学的日语，政治系研究生。
感谢小师妹，我以前从没练过口语。他自己给小师妹说了真话。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以前从来就没有开过叫!蒙古女孩幽默了他一下。
以后要多多的关心我，指导我……陆平放下作家的派头，不耻下问。相互学习吧。阿同学客气道。
其他有几个同学基本上和陆平差不多，他估计也是死记硬背考上来的，老师没责怪他们，而是叫他们今后下一点工夫就行了。
说实在的，日语班除几个女同学的口语比较好点以外，其他都是高分低能。其实老师也知道，多数研究生是被迫学外语。第一节日语课就这样混过去了，但陆平心里对学日语当“小鬼子”没底。
以后日语课咋混呵!看来要动点真格了，总不能老是让别人帮你解决吧!
陆平回到宿舍，同室的两位师弟问他上日语课的感觉咋样，他如实说了当时的情形。大家都说，还不是都一个样，英语班的同学多数都不知所云，把那个美国佬弄得OKOK一大天，他们口语听力老师是外教，是一个美国人，听说以前在美国是一个油漆匠，来到中国就当成一个宝。听上一届同学们说话，美国佬好说，期末都是90分以上。美国人很注重过程，只要你每一节课都去，从来就没有被人挂科。
考都考进来了，还怕什么?胖师弟安慰他。
从上第一节日语课起，陆平就有些心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功底。
他决定每天用3个小时学习日语，争取赶上别人。每天当他的室友还在酣睡时，他已经靠在床头拿起了日语课本。听说他的日语老师同时在给研二的学生开第二外语，教的是基础日语，他就决定去听课，因为是晚上的课不影响白天他的其他课程。第一个晚上他去上初级日语，就被他的日语老师认了出来。林老师走到他的身边：你也来学?你来学……好!
林老师，我以前没听过基础日语，是自学的哑巴日语，不好意思……
不要紧，语言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好好学习吧，你能行的。林老师一个劲地鼓励他。他知道，这个时代，像这样的老师已经不多见了。他心里涌起一股热流，他一定要把日语学好，不让别人看自己的笑话。老大应该有老大的形象!
外语是研究生最头疼的课程。陆平已经真正认识到了大学的传言。
他对日语常有一种恐惧感，尽管他在努力!
电视专访
陆平到校的第四天上午，省电视台记者王乔打来电话说，今天晚上6点30分，电视台要播他的节目。要他注意看看，除在卫星频道播出外，其他几个有线频道最近几天也将滚动播出。他接电话的时候，被胖师弟侯小峰听见了，就迅速地向班上其他兄弟姐妹通报了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今晚六点半电视台要播我们老大的节目，请大家集中收看。
不一会，宿舍值班室旁边的电视室就聚集了班上的20个男女同学。强大的阵容赶走了其他专业几个正在看体育新闻的学生。有几个同学没得到消息，便去网吧上网去了，事后还怪老大为啥不通知他们。
陆平多少有些激动。这是他第一次上省级电视台。他老家地区和县电视台曾经多次采访过他，那是他的一个乡土小说获得了一个全国性的大奖。当地电视台和报纸倾巢出动，曾经让他风光了一时。但这次他表面上还是保持见惯不惊的姿态，他已过了激动张扬的年龄。
六点半，电视台打了个广告，然后做了个预告：一个年近40的中学教师，一个普通的作家，通过自学，今年如愿以偿地考上S大学的研究生，今晚的视点：学路漫漫，开学的日子。
一个汽车广告之后。
学路漫漫，开学的日子。八个大字赫然电视屏幕。
是陆平的书房：几排书架。
床头的墙上，贴着日语的平假名、片假名。
为了学好日语，陆平在教学之余，每天用四个小时学习，终于……电视解说语也非常的煽情。
同学们问：老大是这样的吗?
他连连点头称是。
陆平出生在乌江边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十三岁那年，他考上中专，由于他父亲“瞒产”的原因没被录取。后来他上高中，又因一分之差与大学失之交臂。第二年，他高考移民去贵州，考上贵州大学，因为户口被人告了，结果又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家乡，他开始当农民……
家乡延绵不断的大山，一条通往山外的小路。
面对着大山，天生我才必有用，陆平要走出大山……
他通过自学，考上电大普通班，取得了大专文凭，被录用为中学的教师。
后来，他成为这个县的第一个加入省作家协会的会员……
是呵，他热泪盈眶。当年他开始学习写作时，有人侮辱他：只要他发表小说，一堆牛屎从上面吃起。想起这事，他的鼻子里发酸：人是三节草，不知道哪节好!
单位的一件偶然的事情，触动了他决定考研究生。
第一年的英语考了9分，他儿子取笑他。
第二年，通过一年的自学，他的英语得了30分。
第三年，他改学日语，工夫不负有心人……
他终于拿到S大学的研究生入学通知。
要开学了。
回家，父母亲和儿子在一起。
亲戚朋友都来祝贺。古老的山寨响起了鞭炮声……
陆平的家里，妻子在给他收拾行李。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女人，他老婆对镜头热泪盈眶：我很支持丈夫……
老大，你是我们的榜样!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能感动人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电视节目看完了，班上的同学都对陆平刮目相看。
老大，你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大家一阵欢呼。
陆平看完电视台播放自己的节目刚回到宿舍。他就接到导师袁博打来的电话，对他表示祝贺。导师说：刚才看了你学路漫漫的专题片，很感动，看来我主张录取你是正确的。感谢袁老师!谢谢你!他电话里对导师充满无限感激。
不一会，他的一些同乡看到了他的片子，也打了不少打电话问候与祝贺。
他的一个朋友，是他们县的文化局长，也就是以前一个学校的同事，因为岳父大人是县领导，后来改行去县政府当秘书，不久前当了文化局长。其实他们好多年没往来了，可是今晚却打了一个电话责怪他：陆平，你考上研究生，还不给我说一声，我平常是非常关注你的，你的作品我读了，其他事情我帮不了忙，你的学费我出面帮你解决。
我怎么好打扰局长大人呢，我现在是一个学生啊，陆平开了玩笑：我见到你们当官的就发抖，还敢动你的大驾!
你把你的学费收据拿来，我给你帮忙办了，兄弟，你这样的好事情，也是我们的骄傲。文化局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当地政府要给他学费，当官的人消息总是灵敏，很快就把这个顺手人情拿在手里。
那我就先感谢你了。陆平对当官的不抱什么幻想，即使是他的好朋友，但客气话还是要说。
与文化局长通完电话，陆平妻子打来了电话。怎么你的电话老占线?电视台播出你的片子了!
我知道了，刚才是朋友们给我谈这事情。他连忙给妻子解释，妻子有时也会查他的房。
妻子再也没有说什么，叫他早点睡。他知道妻子的心思，怕他出轨。男人说不清楚，就像她的小妹夫，有几个钱，就包二奶，眼下两口子正在扯皮闹散伙。
他考研究生的时候，妻子是不支持他的，怕他们之间文化差异大了，散伙。
陆平刚挂断手机。S大学报的一个记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他宿舍的电话号码，说陆老师，明天报纸要采访你，具体时间你定。
好好，明天上午，我的宿舍咋样?陆平征求对方意见。好好!一言为定!记者也同意了。
校报采访的事情说定了。陆平在他的一个本子写了明天上午校报采访几个字。他怕忘记，这些年，他的记忆力不如从前了。
隔了一会，陆平的一个女同学给他打来电话。准确地说，这是读电大时的一个相好。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农村青年，是他们班唯一的农村户口。他们班是内招的，基本上都是科级以上干部的公子、小姐。尽管他当时在一些报刊上发表过作品，但是他们很自卑。这个叫黎芝的小师妹，死活缠着他，毕业时一定要跟着到山里去。她是长江边上一个城市的女儿。他怕自己的不能让她过上好日子，毕业时就悄悄溜了。据说陆平这个小师妹为这事流了好多的眼睛水，气得有好几天没有吃饭。这是他后来听一个同学在电话里说的。具体细节他永远也无法清楚，难得那一片真情!
陆平去年的研究生考试，就是在他们读大专的城市的一所大学里考的。在考研结束的那个晚上，本地几个要好的同学为他搞了一个小聚会，当然也就少不了他的黎师妹。
聚会上，黎师妹还在责问他：二师兄，你当时为什么悄悄地溜了呢?当年他年龄在班上排名第二，同学们都叫她二师兄。
我怕你，我怕……陆平含糊道。其实他当年是自卑心理作怪，要是现在他永远也不会那样了。
我当年是真心实意的。你辜负了我……我还给我老爸说了这件事，他也同意了的。他准备把你留下来，他当时是我们区里的教委主任，这点权利还是有的。黎师妹激动地说起了当年的情形后他才知道了这个秘密。要是早知道，嘿嘿!!那就将是另一种人生了。
我该罚，我喝酒!他给自己满上：怪你当年又不给我说清楚。要是我早知这样，我还考什么研究生呵。陆平当时对黎师妹还是有意思的，他们经常一起打羽毛球，他常常给他写诗，他是他们班上的秀才，又是学生会宣传部长。那个时候的接触，最大的限度是摸摸手，不像现在的大学生谈朋友，常常是越过那道浅浅的天河。
现在黎师妹给他打电话：我说二师兄，读研究生也不给我说一声，怕我沾你的光呵?我要不是在电视上看到你的光辉形象，我还不知道你去上研究生呢。
哪里?哪里?是我不好意思，这么大年纪了才上研究生，有什么值得张扬的。陆平解释着，一个劲地陪着小心。他考研离开那个长江边的城市时，黎师妹还专门给他饯了行的，尽管是用的共产党的钱。她是一个单位的后勤主任，吃一点饭还是可以签单。当时约好他考上研究生时，她要为他祝贺。这一回又让自己的师妹说他失言了。
但是，陆平为人有些低调。不想打扰别人的正常生活，更怕引起黎师妹老公一些不必要的误解，鱼没有吃上倒沾一身的腥。
你是我们班上同学学习的好榜样。二师兄，国庆节过来玩吧!以前的知己又向他发了邀请。
好呵，国庆节我还没有什么去处呢!陆平一口就答应了。他一时忘记了自己老婆要来的事了。看来这一次在以后又要被黎师妹批判了。
直到对方说了拜拜他才挂了电话。
陆平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小为又开了他玩笑：老大的业务好繁忙呵，是不是你的旧情人呵，说得那么的缠绵，让我们好羡慕呵!
开……开什么玩笑，是我的老同学!陆平为自己辩护。
用不着辩护，以为我们不知道啊!小为反驳：同学会啊同学会，弄散一对算一对。
用不着说得那么明白。胖师弟侯小峰也加入了战斗。是就是嘛，老大啊，现在不是在流行什么有情人是人物，没有情人是废物，情人多了是动物吗，老大你是个成功人士，没有情人不正常。这小子耍起欲擒故纵的伎俩。虽然没有情人，但是红颜知己是有的。他突然想起了几年前为他离婚的阿梅，她说希望他们之间的奇迹出现，可是他不能放弃自己妻儿，阿梅后来辞了工作去大西北，她和一个常聊天的网友结婚了，这个假期他听说阿梅又离婚回来了。他不敢去和她见面，尽管他们没有过肉体的亲密接触。因为阿梅那时就认定他是天底下最值得信任的男人。他怕他们又会钻进那无法挣扎的生活之网。
我哪有什么情人呵，真冤枉呵。陆平一脸的无辜。
不要看老大表面老实，他心里想什么我知道。李小为又将他的军，挑起对他的战争。
看来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陆平不想战事扩大，叉了话题：大家都该睡觉了呵，时间不早了!
胖师弟又开始给妻子打电话。是用的泡泡卡，几分钱一分钟。给妻子打电话是他每天晚上的必修课。一打就是几十分钟。连他平常吃饭就没这么舍得，常常是馒头和小面。陆平注意观察，他基本是吃的小菜。很多研究生都比较节约，不像他，还常常去小食堂腐败——吃小炒。同宿舍的两个同学都说老大是腐败分子，脱离群众，一个人常去小食堂腐败。因为他每顿都是一荤一素的菜。这么一把年纪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呵!因为他的工资基本上是自己花，老婆挣钱养家糊口。
李小为也到阳台上去给女朋友打电话去了，说了一些极其肉麻的甜言蜜语。年轻人就是这样的浪漫和充满着理想色彩。
我真羡慕这一代人了!陆平在心里有些感叹。是呵，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人生观，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价值观。时代在变化，我是不是落伍了?有时陆平自己问自己。
他给妻子打电话非常的简约，没有什么甜言蜜语，时常像是在读公文。难怪二同室都说老大打电话没啥情调，不知道打电话，买一个长话卡便宜得多，省钱又多时间，老是用手机，手机费高。
陆平不在乎钱。用手机是一个现代男人的身份，这是他的老婆说的。他上学时，老婆给换了一部新手机，3000多块的，触摸型的、全数字的那种。老婆说，我什么都先想到你，我自己还是四年前买的TCL。
但毕竟是不同时期的两代人。
公共课与专业课
研究生的公共课是外语、政治和计算机。
政治还好说，以前陆平就是学的政史专业。计算机他基本会操作：打字、建文档、发电子邮件说得过去，理论他很陌生。特别是那些英语代码基本看不懂。上计算机理论课时，他像是在听外星人演讲，常常傻眼，找不着北。
他和班上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被同学们称为老二的师弟一起去找了计算机老师探讨学习计算机理论的方法，这个年轻老师说：没有问题的，只要你们每一节课都来，就会及格，平时成绩、作业和考试加在一块考察。我的学生还从来没人不及格。
这才让他吃了定心丸。开始上课的时候，他有一些惶惑，真怕计算机给挂了。
后来，上一届一个学长告诉他：公共课一般没人挂，没人补考。这是S大学的规矩。虽然S大学是全国重点大学，但地处偏僻，严格了以后就怕没有人考了。
陆平终于明白是这么一回事。
开始上学位专业课了，是李能教授的。
李能教授是名师，是S大学的三大名师之一，似乎是一个有性格的人，常愤世嫉俗。毕业于北京大学，毕业后就在这个大学任教。资格老，著作等身，为人坦率又不摆名人架子。是所在省的学术委员会副主任且是全国著名的文学评论家。他主讲《文学与人生》、《现当代文学作品鉴赏》。
李能教授说自己授课是通俗唱法。他第一节课就是要求学生多写文章，研究生是属于研究性学习，不写文章就不能能体现你的研究水平。他说他以前带的学生三年一般要发表10篇左右的论文，出去才好找工作。这年头，现实就是这样，我们有什么办法?李能教授给陆平的第一印象是实在、说真话，当下说真话的人已经不多了。
李能教授也开了书单：钱钟书、朱光潜、王国维……中国现当代著名学者作家的名著都在之列。陆平数了一下，有30多本。
够狠的!有同学小声冒一句。天啦!一门专业课就读这么多的书。
这是读研究生呵!另外一个同学说。
我要检查你们每个同学的读书笔记，这是基本书目。以后我还要适当增加。以前我一个人带一个研究生，每天都要听他谈读书感受，还帮助研究生修改论文，而现在带的学生多了，就忙不过来了，我不知道现在的研究生还要扩招到什么程度。对扩招我是持反对态度的，我们学校有的导师已经带30多个人了，我带了10几个人都忙不过来，他带30几个咋带?这是一个新课题……李能老师感慨起来，一副忧国忧民的戚然样儿。
怪不得有人说现在导师带研究生就像是牧人放羊，多是放少也是放。有的人自己究竟有多少羊也弄不清楚。这是陆平听一个大学老师说的，很有道理。现在大学一味地扩招，似乎人数多了质量也就提高了，真是让人想不明白的逻辑!
中国人就是这样，喜欢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当时，他在课堂突然想到这问题。
发表文章有什么作用!现在研究生大多数在网上下载拼凑，实质的学术垃圾!有个同学小声地嘀咕。估计李能老师没听清楚，以为是有学生提问题。他就问：是哪位同学有问题?有什么话，请讲，我是一个民主倾向的人……然后他笑了笑。
没一个同学回应。小教室又安静了。
现在是一个没宗教信仰的市场经济年代。没办法，我非常痛恨发表学术论文需要交钱的现状，文章发表多了你们承受不了!读研究生本身就花钱不少，要交学费、要生活费……李能老师发表了自己对这时代的强烈感言。
我强调研究生的是研究性学习，不是本科教育那样按本宣科，我从来就是这样的观点。要培养学生的实际操作水平。下节课起，进行课堂讨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是我的通俗唱法!我把你们24个同学分成12个组，每次上课一个发言组发言、一个评议组评议，现在我宣布分组情况，每个组第一个同学任组长。采取最原始的办法，抓阄，组长上来抓阄，选择本组的课程内容。
陆平有些佩服李能老师的教学方法。
他和一个女同学分在一组，第一个任务是讲述郭沫若，第二个任务是评议有关徐志摩这组的发言。大家都知道，任何一个讲现代文学的学者或老师，都是把鲁迅放在第一，郭沫若放在第二，尽管产生了好多争议。但中国国情不同，习惯一般不容易颠覆，也不能颠覆。颠覆的要犯大忌。
陆平当时害怕抽到穆旦、俞平伯这些诗人的作品，他读得比较少，他们那个年代的政治话语权比较浓。这些近10来年解禁的作家作品，他不十分熟悉。因为他不是一个跟风的人。不过，作为一个作家还是有自己的面子观，中国文人历来讲面子。
郭沫若他是十分熟悉。郭沫若的《水调歌头·粉碎“四人帮”》是他小学毕业那几年很牛的诗词。他的语文老师当年讲的情形还浮现在他眼前，后来读过他的《女神》、《屈原》……
徐志摩也是他熟悉的诗人。大学毕业时，一位臭味相投的师弟，送他一部《徐志摩全集》，他读过好多遍，现在还有些印象。书是现成的，因为他比较喜欢徐志摩，开学时他已经带来了。
下课了。他和那位女同学交换了意见。进行了内容讲评分工，他讲郭沫若的生平，那师妹讲其作品。然后分头查新资料，找书籍。
本学期的学位专业课学习就安排好了。
回到宿舍。几个同学在议论李能老师，除陆平宿舍的两人以外，另外几个同学站在他们宿舍议论：说名师是名不副实，和他在外名声相差甚远。
陆平没参与议论。毕竟他和那些同学有一定生活阅历的差异，他只是听。他这人非常反感背后议论别人。他估计是李老师没讲什么现代派什么先锋派，让年轻人有些失望。现在的年轻人言必谈弗洛伊德、里尔克。
开学没几天就是国庆节。
陆平老婆说要来学校。顺便让儿子也来大学熏陶熏陶，儿子是他和老婆的纽带，也是他老婆手中的一张王牌。孩子都是父母的宝贝，谁还说不?他实际知道老婆的另外意图，女人有自己需要，从来不明说，借口总让人信服，他也不好反对。他就给老婆打电话，叫她把自己的电脑带过来，没电脑不方便，写文章和学习都需要。老婆说，她马上就去办货运，带在车上不方便，怕弄坏。
陆平有个习惯，就是每天看电视新闻。学校不如家里方便，去宿舍楼的电视室，多数同学都喜欢看球赛，不是足球就是篮球。什么英超、什么意甲、什么NBA的，对他来说，相当于他学外语。但年轻人就不一样，仿佛不看球就是没品位。尽管他也知道其中有不少的人是假球迷。他不能去和小师弟小师妹去争遥控板。他去了几回电视室，见都在看球赛，他就只好不声不响地走了，暂时放弃他这习惯。时间也可以改变人的习惯。
去泡图书馆，去阅览室看看最新报纸杂志，成为他研究生生活的一部分。
一回到宿舍，两个室友进攻他。小为先放他一枪：老大一天神出鬼没，是不是看上哪位妹妹了?作家都是天生的情种。胖师弟又斗争他：老大，你除了睡觉，一天不在宿舍，干什么去了?
我有啥妹妹啊，我这么一把年纪了，奔四了，还有什么激情呵!他装着叹叹息：岁月不饶人，如果我像你们的年龄，我要重新活过。他这话一半是开玩笑，一半又是说的心里话。
男人四十一枝花，你正开着呢!李小为调侃道。才开学十几天，他老爱跟老大逗话，常常针尖对麦芒，他们之间没代沟。隔壁张非说，小为没大没小，常为难老大。给小为提醒好几次，但小为还是我行我素。
什么一枝花，见了女人就怯胆。早没那一份心思了，不比你们早晚都甜言蜜语，爱呀想呀什么的。陆平故意皱皱眉头，理直气壮地反击。
老大，你生气了!胖师弟见陆平没笑意，扭转话题。
我咋会生气呢?陆平取下眼镜，擦了擦，然后把目光移向一本书，稳起。
大家都笑了。他们都在逗闷子。相互取乐成了他们研究生生活的业余大餐。成为发泄人生的一种表演。
最近几天，李小为不痛快，原因是女朋友和别人去看了一场电影。他女朋友学的是电视剧创作艺术批评。和别人去看一场某名导演的《夜宴》。看了之后又给小为打电话，狂吹影片怎么棒。让小为差点吐了血。孤男寡女一起，还不是干柴烈火?这事细想不得……但是，那女的给小为打了N次电话，保证没别的意思，她上一届的师兄，下学期就毕业了，请师妹看一场电影，也在情理之中。昨天晚上陆平和胖师弟还这样劝慰小为。
小为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才从烦躁不安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但他心里像一条毛毛虫在梭。
要放国庆长假了，上学不到20天的研究生们又准备回家。不少人陆续去火车站订了票。胖师弟侯小峰就是其中最早的一位。听说他去订了票，陆平马上想起到校的第一天，他两口子在宿舍的缠绵，他抿嘴笑了笑。这小子早就等不及了，和老婆才20天没那个，30岁是性饥渴的年龄。没女人的滋润，心慌。不爱开玩笑的他也想逗一盘胖师弟开心。
侯小峰，回去要省着点呵。陆平笑着冒一句，揭了胖子的疤。
老大，你自己才要省着点呢。嫂子来了……侯小峰反驳。但他的脸红了，有些不自然。他肯定想起了上学第一天在宿舍的尴尬事。让老大抓到了开玩笑的把柄。
陆平的日语提高很快，会了几句简单对话。这与他每天早晨5点就起床看日语分不开。
在课堂上，日语老师表扬他两次了。但他还是怕上日语课。每到星期四上午，他就有一种沉重感，底气不足。他想利用国庆长假好好练练听力，他以前是哑巴日语，看得懂课文，读不出句子。复试时候，他一句都没回答上来，让组织复试的日语老师一脸惶惑。他实事求是地暴露了家底：我是自学的，只看懂课文，能将一般日本课文翻译成汉语。
日语老师拿一篇日本文章叫他翻译。他看了看，马上就说出了其汉语意思，老师相信了，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以后好好练练听力和口语吧。
于是，他外语复试就通过了。现在想起来，他有些后怕。如果当时自己不诚实而装腔作势的话，可能就泡汤了。如果这次失去读研的机会，那他就只有让儿子读的份了。
他现在还有一点愧疚：为自己的外语水平。连自己导师都几次说，陆老大，你运气太好了。
妻子要来了。最近几天，他还真的有点想女人了。昨天夜里，他梦见自己和妻子云雨。他醒来回忆起笑了笑。
到国庆节只两天了，研究生们心不在焉，陆平班上的同学已走了一大半。9月29日的科学社会主义课程，只稀稀疏疏的几个学生，老师生气点名，侯小峰遭了。老师说：一学期点三次名，都没有到的，这门课就挂了，明年重修。这老师是学校共产党的一个官，常说话算话。他的原则性强在学校是出了名的。
陆平那天本来肚子有些疼，但出于对老师的尊重，他还是忍着去了，他以前是当老师的。学生不来上自己的课，他有感触。他比那些本科才毕业的研究生们更加理解老师。公共课很多研究生是不去上的。有的人还非常得意，即使去了，有些他是在看其他书籍，多数人在看外语，仿佛外语才是他们的求生工具。他一看见那些人拿着《牛津英语词典》，他想起自己《狗日的英语》那篇文章。
狗日的英语!
学校校报记者采访他来了。本来是两个星期前的事，陆平差不多忘记了，可是就在快放国庆节前的一个上午。两个记者来到他的宿舍。
陆老师，对不起，我们没守时，是因为我们去外地采访学校一个贫困同学的家庭。一个女记者给自己找了台阶，这女孩看上去顶多20岁左右，但非常善于说话。
没什么，我没什么可以值得宣传的。陆平谦虚地笑笑说。
另一位男记者说：不要谦虚嘛，你的事迹很感人，我们在电视上看了，就决定给你做个专访。
下面是采访对话。你为什么这么大年纪考研究生?我这个人没受过正规大学教育，圆梦!你什么时候准备考研的?三年前。你三次考研，最痛苦的是什么?是外语。不怕你们笑话，第一年我英语是几分，第二年是30分，第三年学日语就上了。你这三年有什么打算?顺利地完成学业，争取发表一点作品。具体一点，准备写什么作品?写一部反映研究生生活的作品，写一篇家乡的作品，反映我家乡人们的生存。什么时候开始?这说不准，有了感动就写。
……
还有一天放国庆假。
陆平接到货运公司的电话，叫他去搬电脑。
陆平就叫上李小为和隔壁宿舍的张非，一同去搬电脑。他们三个人找了好半天才在一个角落找到了鸿运货运公司。清点件数，交了货运款，三个人就齐心合力把电脑搬回了宿舍。
那两个同学主动帮着连接好了电脑。这一代人接受新东西快。凡外来的东西无师自通。他们两个决定晚上租碟子看。老大，我们今晚上弄个片子看，行不行?李小为问陆平。行，有什么不行。陆平回答。
还是老大好，班上第一个有电脑。张非恭维说。陆平知道他的用意，想在电脑上看片子。
看啥片子?陆平问。
未必老大还不知看啥片?装蒜?李小为笑着反问老大，然后将军：你们文人骚客谁不喜欢这杯!
上了年纪，跟不上形势，向你们学习。陆老大回应，摆起了谱。
213宿舍的麻小勇听说老大的电脑来了，也赶过来凑热闹：看看，老大的电脑。
小皮孩儿也过来凑个啥热闹?李小为象征性地揪揪麻小勇的耳朵。
关你什么事!小皮孩儿使劲地拍一下李小为。麻小勇是班上年纪最小的同学，不太知事，对什么事都感到新鲜。湖南人，手上和脚上多毛。几个男同学给他取了一个雅号小皮孩儿。
研究生，文明一点。张非装出老师口吻。
今晚上，租碟看，别人都可以看，但还没发育全的人不能看。李小为调笑麻小勇，开玩笑是李小为的天性，他已经差不多忘了他女朋友和别的男人看电影的不快。
你发育了吗?让我们看看?麻小勇生气地舞舞双手说。
大家不要吵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关键时刻还是陆平化解大家的争论。老大说话比谁都有分量。
这天晚上，李小为真租了碟子，在校门外的一个碟片出租店租的。
七点半，几个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生在211室悄悄看起了毛片。
两个毛片，一个是日本的，没故事的那种，陆平看了一眼，觉得太黄了。但他的几个小同学看得津津有味，品头论足，激动得不时发出阵阵欢快声。
现在的大学生在堕落。陆平想。
……
日本的片子看完了，几个同学又开始看另一张韩国片子。陆平没兴趣，A片都是同样的内容。他上床，靠在床头看沈从文的《边城》。陆平老家与沈先生笔下的边城不远，他很喜欢沈先生的作品，是沈先生的绝对粉丝。
老大，快起来，好精彩呵!皮小孩叫道。老大很崇高，他不看这片子。
韩国女人好漂亮啊!几个同学叫嚷着。陆平在床上听得清清楚楚，但他装睡着故意打鼾声。
……
看完两个片子，麻小勇建议重看一次。
皮小孩儿，还没过瘾啊!张非嘲笑麻小勇。
看汤佳丽的照片，那才够味!雷小牛说。住213室的同学，今年本科毕业保送的。他的建议得到大家一致通过。
于是，他们在网上搜索汤佳丽：这女人的写真集。
陆平没起来看，几个同学边看边评价。他以前不知汤佳丽，确实孤陋寡闻呵。现在年轻人知道的东西多!
老大那个年代的人，受传统马克思主义教育，完全跟不上时代了。李小为想把陆平从床上激起来看裸照。他知道老大肯定没睡着，这么吵闹睡得着才怪。
陆平还是没起来看，他知道自己应该和他们有一些距离。自己有家有室，看那些让人暂时可以兴奋，但也使人沉沦。如果起来看，以后将成为小为他们的谈资。
那几个同学吵闹了一大半夜。差不多凌晨3点，才在一片啧啧声中，各自归寝，做他们的春梦去了。
惹祸的晚餐
第二天上午，妻子打了电话。说是买的今天下午7点半的车票。明天早晨到S城。
妻子第一次来S城，要他去车站接，没商量的余地。
国庆节放假了。S大学显得几分清净。平常熙熙攘攘的人流减少许多。S大学是几个大学整合的。有5、6万人，规模大了，学校地位就提升了，校长在开学典礼上说。
国庆节几天学校图书馆不开放。陆平又少了一个去处。
9月30日下午，大约4点，陆平一个在S大学成人教育学院读外语专业的一个女学生给他打电话：请他吃饭。这个学生叫黎小露。还早他半年到这学校上学。他以前是听说过，不道她怎么知道他的电话。她说她不回家，其实她也没什么家可以回，才大专毕业三年，还没谈朋友。
现在，陆平现才想起来，他有好几个学生都在这校读书。国民教育和成人教育都有，还有两个在这里读研究生。他在开学前有个想法，到校后看看几个学生。但是，开了学，杂事缠身，基本上没调整过来，倒忘了自己曾有的想法。
陆老师，一定要来呵，要不是我在电视台上看到你，我就不知道你来了，你是我们学生学习的好榜样。小露这个人很实在，也很固执。他知道。他教过她三年。
我请你吧!陆平反客为主，让一个学生请他实在难为情。
我为你接风，我在校外租的房子，说定了，5点钟我在学校一号门接你。小露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怕陆老师推脱。
被学生请客陆平有说不出的感动。当老师也有当老师的好处，有学生记住自己。他心里有一丝安慰：自己十几年工作没白费。
说定了。好好!陆平接完电话，李小为又挖苦起他：老大，刚才哪位妹妹给你打电话，让我们也认识认识，资源共享嘛!
不要乱开玩笑，我的学生，别人还没说朋友。陆平马上挡了回去。
现在不是流行师生恋吗?正好嘛，你们这些作家、骚人，有几个不那样?小为故意把诗人说成骚人，准备进一步扩大战火，想烧烧老大取乐。
胡说些什么?我那个学生才20岁。
老牛吃嫩草啊!小为一副玩世不恭。
陆平不想和李小为开这些无聊的玩笑，走出宿舍，去校园溜达一会。他平常喜欢一个人在校园逛，这是人生享受。
学校是一种风景。那些少男少女，充满着青春活力。让他想起他过去的岁月。人生坎坷，步入中年时候，才在校园逛逛，有一种惬意也有一种惆怅。
学校走道上卖盗版书的摊位很多，陆平顺便东翻翻西看看。这些盗版书很精致，几乎看不出破绽。很便宜，基本上都是5折以下。从经典著作到大学各科教材都有。有人说，60%的大学生读的盗版书。盗版书在大学校园里公开出卖，是中国大学的一大特色。
陆平拿几本书，在手里掂了掂就放下了。读书要花很多钱，不能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
手机铃声响了。
黎小露打的：陆老师，在什么地方，到一号门来，我在这里等你。
真不好意思，让你……陆平说了半句话，对方就挂了机。是小灵通，通话效果不好。
不到10分钟，陆平就到了一号门，左顾右盼。一个烫着棕色头发的女生招手喊他：陆老师，你好!
陆平吃惊地打量一下：黎小露，是黎小露?
他发现学生变化太大了，要不是她主动叫他，自己肯定认不出来，不像以前那个朴素的小丫头，大了，也打扮得现代了，甚至时髦过于了。
黎小露看着自己老师笑笑：陆老师，你不认识我啦?
你变了，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陆平开玩笑。
几年不见，陆老师还是那么年轻。
岁月不饶人啊!陆平感叹。
师生间有说有笑，几分钟就到了黎小露租的楼下。
住这里?陆平问。是，住三楼。
到了三楼，门开着，几个女生在忙乎。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陆老师，作家，上研究生。
我们早就听阿露说起您，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几个女生七嘴八舌地说。
不敢当。陆平谦虚。他这么大年纪上研究生有什么值得炫耀，有时想来甚至还有一点悲哀。
陆老师，这两位是我的室友，我们合租的房，黄晓平和林新梅……都是武陵老乡。黎小露把正在客厅里弄菜的两个女孩介绍给自己老师。那两个小老乡就说，早就读过陆老师的作品，上中学时。当地报刊常有陆老师的大作，我们喜欢读。这时，陆平鼻子发热，几乎感动。
然后，黎小露又指指坐在沙发上的另外两个女生：我的同学张玫和陈春艳，四川达州的。特别是张枚，我们班上的女才子，发表过诗歌，当过中学副校长。
陆平坐在沙发上，礼节性地向张枚与陈同学点点头：幸会、幸会，大巴山的女中豪杰呵!此时，张枚接过话题：陆老师，听小露说您是作家，我也爱好文学，以后得多指点啊。
互相学习，我也是爱好而已。陆平客气地说。对才见面的女性他一般要保持距离，不能太热烈，这是一个成熟的男人的要领。
陆老师，我很敬重诗人哎。张枚拍起马屁。
我不是诗人，只是一个文学爱好者。陆平还谦虚。再说现在诗人掉价，谁还当诗人?他听一个曾经的诗人在大众场合说过，谁是诗人，他妈是诗人，他姐是诗人，诗人当下成为骂人的口头禅，尽管他以前写过诗，还出版一本薄薄的诗集，他早就没写诗了。他写一篇《目睹中国诗坛的怪现状》的狗屁文章，就与诗歌拜拜了。
听黎小露说过了，她的一个老师要来读研究生，是一个有名作家。出过几本书，我看你好年轻，就当作家，让人羡慕呵!张枚抬一下手，侃侃而谈，见缝插针，接过说话的主动权。另外几个女同学只有听的份，根本没办法加入。
黎小露脸上有一些微妙变化，其他人没察觉。陆平清楚。黎小露成了配角。因为女人都想表现自己，特别在自己同性面前，这是天下女人的共同特征。
如果我早婚的话，我孩子都像你们这么大了。陆平说模糊语言。
我也奔三了，一事无成，儿子上小学了。张枚感叹。仿佛岁月在她的眼里一瞬而逝，自己已经穿过了无情的时光隧道。
她是我们班老大，又是班长!黎小露现在才插上话。
我也是我们班老大，同学们都叫，已经没人叫我的姓名了。陆平道。
老大见老大，两眼泪汪汪。黎小露及时打一个圆场。
我这个老大哪敢和陆老师相提并论，别人是研究生，又是作家，小露，你是想让我钻地缝吧。张枚思维敏捷，马上就给她找一条退路，不愧当过中学副校长。
大家吃饭吧，为陆老师接风。黎小露宣布。她开始带头摆菜：没什么招待你的，陆老师，不好意思。
上了8个菜。陆平说：这和我们过年没什么区别呵，家里过年也不过如此。
今天大家喝一点啤酒。我想陆老师也不会拒绝。我知道你不喝酒。黎小露提来一打啤酒。
我平常不喝酒。陆平说了真话。好多年前，上面考察他准备提拔他当领导，就因为他不喝酒，就罢了。不喝酒是陆平的一大缺点，这个缺点使他前途曾经渺茫。
作家、诗人哪有不喝酒的?张枚将陆平的军。李白斗酒诗百篇!不是说喝酒给人灵感吗?
今天的美女和酒，都是特为你陆老师准备的!陆平学生的玩笑超出他的想象。这个死丫头!他心里说了一句。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油腔滑调了?小露?陆平觉得她说话有些出格，赶忙转移话题。
共饮三杯之后，自由点球!黎小露提议。她在大学里学了不少桌面上的规矩。
大家都没说什么。每人都斟上了满满的一杯。白色泡沫从杯口直翻下，在桌上画了不少地图。
为陆老师接风，干杯!张枚当过中学副校长，以前应酬多，酒场上比几个同学略胜一筹。她先端起杯子向陆平敬酒。
其余四个女孩也不甘示弱，频频轮流向陆平敬酒。他有一点招架不住了。作为一个长辈，他不好意思和这些女孩认真。感谢学生，还是学生理解自己。黎小露不时地又向陆平碗里添菜，不然他真要现场直播了。现在女学生咋变成这样了?
陆平有些昏昏然。连他也不知说一些什么，讲一些人生经历，还是自己的作品。
吃了晚饭。黎小露就拿来一盘苹果，削了一个递给陆平，说是先敬老师。几个同学她不管，叫她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陆平被酒精侵犯得有些无力，靠在沙发上，听那几个女孩讲一些生活笑话。
一会，陈姓同学因她的男朋友给她打电话，就告辞了。另外四个女性中基本是张枚发话。学习、工作、家庭好像什么都在谈。陆平沉默着，当一个忠实的听众。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陆平电话响了，他一看老婆打的，说是上车了，晚点一小时。此时，陆平头脑清醒了，就起身告辞。听说陆平要走，张枚也起身说：我也该走了。
陆平的两个女老乡说了些客套话，欢迎陆老师经常来玩!
麻烦你们了，有机会到我那里去玩!陆平临行不忘向自己女老乡发邀请。黎小露礼节性地送老师和同学下楼。不要送了。小露。刚下楼，陆平就连说两声拜拜!
以后有空常常来玩，陆老师。拜拜!小露也止步。
陆老师，你住什么地方?张枚问。竹圆。你呢?我也是，三舍。六舍。
原来他们都住在一个宿舍区。只是楼栋不同，彼此都感到有点好笑，同一个宿舍区居然不认识，要不是今天晚上这餐饭，恐怕永远无缘认识了，即使是经常遇到，也不会打招呼的。陆平以作家的口吻感叹。
相识是一种缘。这女人很会说话，从现在贯串到未来：以后我们要常常联系哇。一个哇字，包含一个女性的温柔，悦耳动听。
好呵，我们一定珍惜这种缘……
你是黎小露的老师，也就是我的老师，以后要帮助我，我也想考研究生，就是不知道考什么专业好?
爱好什么就考什么，才会有益自己发展。
文学、外语，还有公共关系我都比较喜欢。
……
一路上，他们像老朋友一样谈得投机。好多观点都有近似之处，似乎相见恨晚。
S大学的校园很漂亮，你看那些树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摇曳……我很喜欢这美丽的校园。张枚说。我想在这里读研究生，还想在这里工作。乡下中学太苦了……
我也是在乡下教书……像我这么大年纪念研究生，迫不得已，如生活很好，谁还来吃苦?不过我是认为。陆平感慨地说。是呵，他读研究生，是因为被一个领导的鄙屑，因为他没有本科文凭，为一件小事，学校的校长说，按学历，你是没有资格在这个学校工作的，其实那个校长也是一个本科函授生。他当时心里就说了一句，老子看不起你这个函授生，我非要读个研究生给你看看!于是他就下决心开始考研究生。陆平从某种程度上说是逼出来的，感谢生活现在成了他的口头禅!
我真羡慕你，像你这种有追求的人已经不多了。张枚抬了抬头道：我那男人就没有你这种毅力，考了一年研究生就放弃了，我发气出来读本科。本来我在学校是班子里成员，我还是觉得只有知识才能真正改变人的命运。
我想一个人只要有追求，总应该有收获的。陆平是自己经验之谈，他从一个代课教师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从一个农民成长为一个作家，都是他自己长期不懈追求的结果。
学校的节日灯光设备开起来了，校园沉浸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里。尽管明天才是国庆节，但是学校也装点得有些节日的气氛了。
国庆节你不回去吗?他问她，他感觉自己问得有些唐突。
不准备回去，上周才回去来着。她反问。你呢?
不回去，老婆和孩子过来。他说了真话。
看来你要做家庭作业了?她开他的玩笑，打了他的趣。好像不是才认识的，倒像一对老朋友一样很自然的流露。陆平没有想到她会说这话，外语系的女生说话放得开，他还是第一次领教。陆平笑笑，沉默表示回答。他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才刚认识说这话也太随便了吧，他想。
我们都是过来人，还怕笑呀?张枚说得非常的实际，笑了一声，有些开心。陆平也跟着笑了。
不知不觉到了宿舍区。
临别，张枚问陆平：陆老师，你可不可以给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可以!陆平爽快回答。于是他们交换了电话号码。还相互的打着试了试，通了，没有什么问题才作罢，彼此说了一声拜拜，大家都有点意犹未尽之感。但也只有一些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陆平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张枚的背影，有一种似曾相识感觉。
张枚也回过头来看了一下，足足有20秒钟。如果不是黑夜，明天的目光会交织在一起。
像同一轨道上的两颗星星在向不同的方向悄悄运行。
国庆节
回到宿舍，李小为和其他几个同学正在陆平的电脑上下载看黄片。
你们在干什么?过瘾!老大到哪个妹妹那里去来?小为开他玩笑。
在一个学生那里吃饭。怎么，你还要审问我呵?陆平困倦了，直接上床。
老大，不要在床上打手枪呵!麻小勇冒一句。陆平不想和同学们惹麻烦。他装着没听见。他想早睡，明晨要去接妻子。
几个同学见陆平没理睬，自讨没趣，继续看黄片。
也许是喝酒的缘故，他很快就入睡了。他今夜做了一个梦，梦见和妻子那个，忽然又在和张枚那个，他醒后，苦笑一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呵?不要着急，小弟弟，今天晚上就有人安慰你了!陆平脑海多次闪现张枚的影子，是不是一见钟情了?他问自己，这么大年纪了，是不是第二个春天来了?
第二天，也就是国庆节，才6点妻儿就到了S城。出城到学校所在的郊区还要坐3块钱的公交车。
陆平在电话里给妻子说赶502公交车。他去车站接他们。陆平想起昨天晚上的梦。他想今天要变成现实。
他起床洗脸、漱口，然后，急匆匆去公交车站。
国庆节。车站很拥挤。各个窗口都排满起站队的人流。他突然想起人满为患这个词。他不时看看进站的公交车，寻着老婆坐的车次。
没过多久，妻儿坐的车到了。妻儿都提着大包小包东西。他叫了一辆出租车，一直开到学校大门口。妻子在车上说着这几天赶车非常挤。一脸疲惫，像大病初愈。
一家三口在陆平的带领下走向竹圆3舍。
儿子没感到乘车的疲劳。对学校的一切都感到新奇。看到学校体育场时说：老爸，你们学校体育场真大，吃饭后，我想来这里踢球。儿子小佳是一个足球爱好者。
陆平连声说好，吃饭再说。
回到宿舍。李小为起床了，他知道老大老婆要来，他就早起来了，要是往常，他准还在梦见周公呢。
陆平向李小为作介绍。不一会，另外两个宿舍没回家的同学也过来打招呼。张非喊陆平老婆为大嫂，陆平及时作了纠正：张非，你可不能叫她大嫂，该叫大姐，她姓张。于是，大家都开张非的玩笑。是，张非是陆平的舅子。陆平叫儿子喊几位同学叔叔，而叫喊张非舅舅。张非没什么异议。只好认了：是姐夫，我和老大成了亲戚。有什么不好?大家又开他的玩笑：以后喊老大姐夫，名正言顺。
一会，大家就说回头见。小为也知趣地说一声出去有点事，把211室留给陆平一家。
陆平叫妻子和儿子洗澡。然后就叫他们去吃饭。他问：去外面吃还是学校吃?
妻子说：太累了，就在学校吃吧。儿子也说：爸爸，就在你们学校吃，我想看看你们学校食堂的菜饭好不好!
少数服从多数。
儿子和妻子洗完澡。一同去食堂吃早餐，每人两个包子和一包牛奶。
吃了早餐，儿子没跟陆平回宿舍。他和妻子一道回宿舍。陆平知道小为今天不会回来，为他们留空间。尽管平时大家常逗乐子，但关键时刻，小为还知事，至少不会当灯泡。
我想睡一会，好累!妻子含情脉脉地说。
行，我知道你太累了，坐一晚车。
妻子漱了口，就上了他的床，盯着陆平问：你在外面乱来没?
你这不是冤枉人吗?陆平回敬一句。你也来睡一会。妻子给他发了信号。陆平明白妻子来的主要原因。我有些想要你。来呀!你累了，晚上吧。来呀!
妻子想他了，30来岁的年纪正是欲望强烈的年龄。没男人的日子确实难熬。
陆平也就不再说什么，行动起来，他熟悉地剥去妻子的内衣内裤，补做他的家庭作业。他摸了一下妻子的下身那敏感处，早已湿透……
妻子激动地配合着。家庭作业完成圆满，该打90分以上。
做完那道题，妻子满意地闭上眼睛小憩。
你想我没?妻子问。梦里都想。
你想我就来了，不能背叛我呵。咋会呢?听说大学生很开放?
那倒是。比我们以前开放。很多研究生都有情人?是，那是年轻人的事。
你也不老呵，你这方面能力不赖。你还要是不是?我来了。
我想要，咋样?你送货上门，我就要。
少贫嘴，来嘛。于是，他们又战了几回合。陆平发现妻子脸上有了红润。和刚来时的疲惫形成鲜明对比。
然后，他们依偎着睡一觉。他们醒来，也是下午了。
儿子还没回来。
小佳知道回这里不?陆平问。他肯定知道。妻子答。
说曹操，曹操到，儿子在外面敲门。
陆平开门让儿子进宿舍。问：你去哪?
我在你们学校里逛了逛，好大。儿子说。
不要出去乱跑，有些大学生刚上学时，路就弄不清楚。我才不会呢!儿子狡辩道。陆平夫妇都知儿子是个人尖子。记忆力比较好，8岁以前一个人去县城，都没出过差错。
以后来S大学读吧!老爸逗儿子。我才不呢!又读你读的大学，多没品位!看来，儿子的愿望是一个更好的大学。
你不努力，恐怕以后连这学校也考不进来!母亲刹儿子傲气。
三口之家说笑一阵，妻子提议去街上玩。儿子却不去，他要在宿舍玩。陆平就把钥匙交给儿子，就和妻子上街去了。其实他最怕和妻子逛街，他知道，女人办事非常哆嗦，买东西，总是选来选去，让人感到与时间过不去。以前，他很少和妻子上街，但妻子来一趟不容易，他只好奉陪。节日的街上人很多，股涌动着若干股人流。
陆平和妻子在人流里穿梭，把街上的店基本逛了一遍，什么东西也没买。妻子说，等走的时候再来买。陆平也没说什么，他今天的脚有些发软，可能是上午透支了身体。他想。但只有哑子吃黄连，硬撑着陪老婆逛。
回校的路上，陆平对妻子说：先开住宿再回去，让小佳住我宿舍，我们在外面住。
妻子想想也是，丈夫说得在理。总不能让小为出去住，况且儿子也大了，不方便。
他们找了很多家旅馆，都客满。过国庆节就放长假，不少学生家属和异性朋友来。让学校周围的旅馆生意异常火暴。
他们终于在学校4号门口对面找到了一家叫情侣天空的公寓，小单间，专门让恋人和情人住的那种。他们两人去问时，开票的女人意味深长地笑笑，把他们当成一对野鸳鸯。妻子拿出结婚证，那女人才说抱歉。他想不到妻子这么细心，把他们的结婚证拿来了，如果不是这证据，真要被误解了。两口子会心一笑。
还是老婆想得周到。陆平拍妻子的马屁。名正言顺的，就该这样。老婆一脸得意。
他们都知道，这里的情侣屋实际是给学生和社会上一些打野食的人开的人间天堂。
有一些学生在这里进进出出，手牵着手，拥抱着……没一点半点害羞。比夫妻还夫妻，就像人吃饭一样自然。
现在年轻人都开放了!敢偷吃人间禁果了!
平常你到这里来过没?妻子打量着陆平，问了句考验丈夫的话。我来这里干什么?你都没来!
他们俩去看看房间：一床、两椅、一台破电视、还有卫生间。
马马虎虎。他说。将就吧，我们住不了大宾馆!她支持男人的观点。
然后他们就回到陆平宿舍。李小为回宿舍了，正和儿子聊天，吹得很起劲，儿子是健谈的那种孩子。
小为见老大两口子回来，就夸他们儿子聪明：从小就有理想，很理性，思维敏捷。
妻子：儿子长身不长智。小为说：在我见过像小佳同龄孩子中，他是最懂事的一个，他读的书也多，思路开阔，将来一定是一个人才。
谢谢叔叔夸奖!儿子说。
一家人出去到街上吃晚饭。
吃这地方特色小吃干锅老鸭。
儿子和妻子都满意。
吃了饭，问儿子咋玩。
我自己去玩。儿子说。他不大和父母在一块玩，上了中学，他就有自己的生活空间。陆平和妻子给儿子办交割：“玩一会就去宿舍睡觉，不要影响小为叔叔。”
儿子答应之后就走了。小孩的天性就是玩，考好大学的理想早抛在九霄云外。
两口子不想再出去玩了，半天逛街，让他们的腿都打闪闪，于是，径直去他们开好的公寓。
洗澡。又复习他们以前常做的功课。久别胜新婚!进入两人合一的世界，彼此都得到了满足。然后依偎着进入他们的温柔梦乡，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上街去玩。然后重复着第一天的生活方式。
10月4日这天，儿子终于和他们一道上街了，他是有目的去的，他要给他的朋友们带一点小礼物。不外乎是几张卡片，和几个玻璃饰品。
明天妻儿要走了。他想叫妻子再待一天，妻子说关键是儿子在7号晚上自习。5日回6日才能到家，休息一天才能恢复常态。
走的头夜，妻子很狂，用了各种招式，把陆平折腾得死去活来。她知道自己男人要很长时间才恢复得过来，这样她才放心。男人有胆有心也没那能力，这是大多数女人的绝招。
第二天一早，陆平就送妻儿去主城汽车站。买好了票，还有一点时间，他就陪他们在车站街边逛了一阵，他的脚实在是有些不听使唤。一句话，软!
妻子和儿子上了车，他才有一丝恋恋不舍的之情。
等妻儿坐的车开了。他才坐上了回校的公交车。
回到宿舍，小为逗他：老大，这几天过足瘾了吧，身体垮了没有?他笑了笑，未置可否，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他实在太困了。他很累，一种叫人说不出的累。
一觉睡到第二日大天明。他才给妻子打电话，得知已经顺利到家了。
七天的假期一过，生活又恢复了平状。宿舍、教室、食堂三点一线的生活方式。陆平没看出研究生的学习有多少研究。不少人多数时间放在外语上。专业课基本是混，据说，老师都会打80分以上，每个学生成绩大同小异。
陆平有几篇文章在外面发表了，他进学校有了第一笔收入，得了几百块稿费。同宿舍的两个同学就敲诈他：老大，你混了共产党的钱，要请客。
他很爽快地请同宿舍两个同学去吃了火锅。这城市三大宝贝之一就有火锅，是这城市的文化内涵之一。
开始第一个月，陆平上好其他课以外，重点学日语。平常别人玩的时候，他就搞创作，各种文体都写。国庆后不久，入学前写的一个中篇小说《远行》将发表在南方的一个高稿酬刊物上，那刊物主编给他打了电话，这是他读研究生以来的第一个大收获。
秋天开始远去了。研究生们开始忙于学科论文。大多数同学是做粘贴匠，在网上搜索，把几篇文章粘贴在一起，然后做一下艺术调整。对这个状况，陆平不大恭维。他坚持原创：自己写。他从来没剽窃别人成果的习惯，崇尚科学的态度与精神。
读研究生意义何在?他有时也想这问题。但他一直没想明白。
平常，同系的几个男同学闲得无聊，就“组团”去梅园的女生宿舍访问，表面访问，实际去打打眼睛牙祭，寻找一种暂时快感。每次邀约陆平时，他就以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为由推脱，自己是过来人，总不能老跟那些小青年们去狂。
偶尔，那些女同胞也过来打打扑克，常与男同学打情骂俏。陆平知道，其实，那些女同胞心里也在寻找一种需要。
陆平坚守着自己人格的最低底线。
老鸭汤
一条短信打破陆平的生活平静。
大作家，在干啥?是张枚发来的。其实他快要把这个只一面之交的女人忘了。想不到她还首先给他抛来信息。这是一个周末。十月下旬的一个下午，时间是3点24分，他记得很清楚。
我在宿舍看书!他回一条短信。
我今天下午请您吃一顿便饭，赏脸吗?又来一个短信，用了一个您，回复得拘谨而礼节。
这咋好呢?让您破费。陆平也十分谨慎，不好直截拒绝。反正自己也有一些说不出的空虚，找一个人聊聊又何妨?
认识了就是朋友，以后您请我吧。张枚回了短信。
行。陆平发了一个字，他自己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就随便答应了呢!
5点我在正大门等您。张枚回了这几个字。连陆平自己都没想到，才认识一次的异性会请他。咋意思?是不是?他否定了自己一度自作多情荒唐的想法。她不相信女人请男性都有那么一回事。
陆平躺在床上想看看书。他放着中国古典名曲。他有一个边听音乐边看书习惯。他懵懵懂懂看着。他没记住书上的内容，老想起有约会。今天怎么啦?看书没效果!
一个多小时过得很慢。他不时往手机上看时间，好不容易挨过了。时间有时也捉弄人!
陆平洗洗脸，梳了梳头，他就直接去学校正大门。
他到正校门没一分钟。张枚就向他走了过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也是刚到。陆平说。他心里有点忐忑。看来，张枚是精心安排这次晚饭的。
我们去吃酸汤老鸭吧。主人征求客人意见。今天她打扮得得体。化了淡妆弄了头发，显得年轻。穿着带有鲜艳花朵的秋裙，有一种明显的挑逗与张扬。
行，什么都行。那这样定了。
他们两个人慢慢走向一家打着贵州招牌的酸汤老鸭店。
张枚表现得过于热情。像老朋友一样亲昵。陆平倒有些不自然。
张枚向店老板点了一钵酸汤老鸭，不一会就上到他们的桌上。酸汤老鸭就是泡菜酸萝卜煮的一只老鸭，是不是老鸭，也没人去考证。说是贵州人的特色食品。吃这个东西非常讲究，先喝汤垫底，然后才吃萝卜和老鸭。
开始品尝酸汤老鸭，张枚熟练地先给陆平舀了几勺汤，然后自己才添上。很默契，有点像妻子给老公献殷勤，陆平不安又不好说什么。
品尝一勺汤，陆平终于找到一句话：真爽口呵。
这汤能调胃口，我平常喜欢吃。张枚说。话中夹杂着玄妙之音，陆平还是听出来了。
我这个人没口福，吃不得辣的，以前就是吃不得才没被提拔。陆平说，他想起以前县上对他的考察，请他去和几个主要领导吃了几天，因为他吃不得麻辣和喝不得酒就挂了。其结论是吃不得喝不得还能干什么?综合素质不行!眼下考察干部就是与吃喝挂钩。吃喝也是一种能力，而且还是一种特殊的能力。
你这样很好，我那天在黎小露处听你说过，你不吃辣的，今天我才请你吃酸汤老鸭。张枚盯了一眼陆平说。她眼里闪着一种奇异的光，温柔中有几分羞涩。陆平一辈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目光。张枚将一条鸭腿放在陆平的碗里。陆平推辞了一下：别忍嘴待客啊!一语双关，顿时失语。
你们男人喜欢吃腿，我知道。张枚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怎么知道呢?陆平说。
张枚抿嘴笑笑，没有回答。但从她的笑意中已经回答了这问题。
陆平斯斯文文地从钵里往张枚的碗里放一条鸭腿：一视同仁吧!他们彼此一笑。会意地进行他们认识以来的第二次共进晚餐。他们边吃边看着对方笑。他们吃得很愉快。不知不觉就把一只全鸭和半钵酸萝卜解决了。然后象征性地要了点米饭，这顿晚饭结束了。
陆平本来想回宿舍看看书。他怕自己出轨，尽管没什么征兆，可他自己隐约有些预感。但是当张枚问起他今晚有什么安排时，他无奈地说：没有，不就是看书?读研究生就是天天看书，除了看书之外还是看书。
要注意劳逸结合，注意身体，身体才是本钱。张枚说，停一会，玩笑似地点他的真脉，这个女人的心理学成绩应该属于优秀!陆平心里嘀咕这句话。
你有什么安排?我不好意思打扰你。陆平以进为退，想趁此开溜。
今晚我们看校园夜景如何?S大学的校园夜景非常美。特别是树叶在风吹的灯光下摇曳，有一种人间仙境的感觉。我常被这景致所打动。
行，我还没认真欣赏过这夜色。我也是那次听你说过。陆平显出君子风度，看来陆平今晚上只有陪张枚玩了。他觉得和张枚在一块不累，还有一种少有的愉悦之感。怪不得人们常说，男女搭配，工作不累。他想，这话有一定的道理。
于是，他们慢悠悠地走在校园的路径上。校园路上人来人往，一些男女小青年手挽着手亲昵着，让陆平想起自己曾经年轻的时代。他们那个时候，谁敢这样呵?这时代变化得太快了，他从心里多少有一些嫉妒现在的年轻人。
突然，张枚伸手来抓他的手，陆平本能地退了回来。他预感到一点什么，但他心头有一些发热。又有一些不好意思。他也怕张枚面临尴尬。但张枚没表现出来，相反还自然地聊着：你说在茫茫的大千世界，认识是一种缘，你说是不是?
也许是吧。陆平若有所思地回答。
比如我们，以前谁知道我们会认识呢?张枚含情脉脉地说。
真的想不到，我们住在同一个校园，甚至一个校区……陆平说。是啊，在茫茫人世间，能够认识确实是一种缘分。
人的际遇，是偶然也是必然。张枚感叹，眼里满含泪光，在微微的灯光下闪着晶莹。
如果我们不是黎小露那一顿晚饭，就是站在一起也永远不会认识。
所以说，我们……这叫缘分，你说呢?张枚温情地说。
是呵，我想起一个诗人的话，也许是前世定的缘。陆平习惯地踮了踮脚说。
到了路边的一排竹下，夜风吹着，竹枝在淡淡的灯光里摇动，竹叶在微微的飘动着。张枚停了下来，指了指那一拨的竹枝：你以前注意过没有?我每次晚上路过这里的时候，我就会停下来，不自觉地看一会……太美了，真是太美了。
太美了!陆平重复了她的最后一句话。他以前晚上路过这地方几次，真没有注意看过。他平常觉得自己是这学校的一个匆匆过客，匆匆来了又匆匆离开。在这地方他从来没驻足过。张枚真是一个有心人呵!陆平心里说了一句，然后感叹：美无处不在，就是我们缺少发现呵!
他们有点像小说里的对话。
是呵，这里的美，恐怕没有多少人注意欣赏。张枚轻轻地说，有一些伤感。
今晚你给我上了一堂美学课。陆平想转换了话题。
我只是觉得这里太美了，美得那么的纯粹。张枚说，又将手伸向陆平，这一次陆平没退却，相反还轻轻地握住除了自己女人之外另一个女人的手，一会儿，然后又下意识地松开了。
他们又继续在这夜里的校园路上谈天说地，谈人生理想，谈人的生命。尽情地享受着夜色给他们生命之美。
时间过得好快。陆平想起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原理，如果现在用自己的亲身体验来解释，恐怕一点也不难理解。
他们要回到自己各自栖息之地了，彼此都满含一种恋恋不舍之情。
相互说了一声拜拜就归了他们自己暂时的巢。
回到宿舍，两个同学都在问：老大在什么地方去来?是不是又去泡妹妹了，你们诗人作家是天生的情种。他推说去了一个老乡那里，然后洗了脸和脚。上床。然后就给张枚发了一条短信：感谢你的晚餐，感谢美好的夜晚!
感谢人生的际遇，感谢你的光临!张枚很快就回复。陆平想她可能也是一种复杂的心情，她今天晚上还想说一点什么。
晚安!晚安!
第二次几乎是同时发的短信，同样两个字。
也许两个人是同样的心情。
老大又在搞地下工作了?李小为问。
我给老婆发个短信。陆平回答。不像你们，一天到晚都在打电话。我可没那么多话说。
老大，你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胖师弟辩解说。你不要忘了。
我们那个时代不比你们现在，那个年头，没有电话……陆平忆苦思甜一番后上床就睡了。准确地说，他有一些兴奋，他开始有些睡不着，他还在回忆和张枚在一起的细节。有朋友给他算过命，说他今年要交桃花运。莫会……他不敢往下想。
这夜，他做了一个不敢向人公开的梦，内容是他和一个女人缠绵，是和那个喝老鸭酸汤的女人。
犯错误
这几天，系上在为贫困研究生找出路。系里招个助理，每月300元。其他几个男同学都在为这美差活动，只有陆平无动于衷。他懒得去为这事淘神，再说他自己还拿着工资，系里不可能让他去……不过，结果使他吃惊，并不是最贫困的同学。是张非。张非和系上一个领导是同乡，以前就认识，张非的复试调剂就是这领导所帮忙。按说贫困应该是麻小勇，他读本科就是贷的款，上研究生又是走的绿色通道，全额贷款，学费至今还没着落。生活很苦，多数时间是吃素菜，从来没买过水果。如果真正是为了贫困生，那应该是麻小勇。可是，这个况境，让他这个作家对大学这神圣殿堂多少有些失望。
这一个学期已经过半。各科教师都在叫学生准备学科论文。系里几个男同学无所其谓。照例看黄片和上网，或者去食堂旁边看女孩过路。而他却不去附和几位同学，陆平读研来得不容易，他是一个做事较真的人，有自己的见解。再说自己又是一个作家，多少还有一点社会良知。
自从有了电脑，同室的李小为与侯峰老是在他的电脑上看电影和毛片。有一天陆平去图书馆看书回来，他们几个下载黄片……电脑被病毒感染了，无法运行，他又只好去找自己同导师的一个小师妹来重装系统。他没说什么，怕同学们说他小气。当时，真怕小师妹看桌面，尽是些男欢女爱的动作画面，幸好，那师妹直截格式化了，不然，又会弄出一个老大看黄片的新闻，替人背过。
陆平的日语进步很快，受到老头子表扬了两回。他估计期末及格没问题。只要你用心去学。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他这样想。到了下半期，上日语课就没开始那样沉重了。
又是报英语四、六级考试的时间了，班上同学都在为这事而忙。说归说，不少单位招人都要求英语过六级，有些大学还与学位挂钩。他不止一次在媒体上看到有人因为英语没过级而跳楼自杀的案例。
狗日的英语!
他现在才真正明白攻读研究生就是读外语的说法。外语扼杀了中国多少研究生的专业智慧!
狗日的英语!
陆平却不想去考过级。主要任务是学好专业。反正自己目前有工作，能够找就找，不能找就回去。当陆平看见别的同学在忙于考英语时，他就想起了自己的《狗日英语》。但他知道那些研究生多么无奈?
近段时间，张枚老喜欢找陆平散步。
散步散出了一段人生的际遇。
他们联系方式是发短信。他有时觉得有几天不见到这女同胞，就会有一种渴望。见了之后，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难道自己走火入魔了?他问自己。特别是张枚那撩人的眼神，让他无数次遐想。总是让他无数次魂牵梦萦。
张枚常牵他的手，并没因陆平退缩而放弃。拉拉手又咋样?好在他们都是过来人，克制自能力不错。他们关系好像又进了一层，但他心里一直在说服自己：绝不突破人生的禁区。
开始交往是纯真而隐秘，就像以前的地下工作者那样，他们身影晚上常结伴出现校园的过道上。
有一天，张枚把陆平叫到校园里偏僻处的椅子上坐下。她神秘地问他：我们这样来往你怕不怕?
怕什么?我们又没什么出格。陆平有些吃惊。他从来没想到张枚会问这个敏感问题。
你不怕我沾上你?张枚笑笑。你想没想过，我有什么目的?我没有想过，你是一个很有性格的女性，我知道，我的直觉不会错。陆平看一眼张枚说。
你猜，我昨晚上做了一个什么梦?她问他。
发财梦吧?现在人们都爱做发财梦。他打量她一眼，她究竟要说什么?
才不是，你怎么用世俗眼光来看待我。张枚泪光闪闪地瞧着他。
陆平有股说不出的冲动。如果不及时刹车，可能怕要越轨。他只有装蒜，摇摇头：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做什么梦，日有所想，夜有所梦……
我梦见和你那个……
什么那个?他明知故问。他早就猜到她要说的下文。
张枚的手已经伸向他的隐秘处。他那个小弟弟不听话的勃起来了。他身体还是向后退了一下，但是她把它抓得更紧了。她并开始抽搐着，眼睛闪着一种久违的渴望。
陆平心头真的紧张了：这样不好吧?张枚没回答，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抚摸着。这激起了陆平的欲望。他也抱住了她，在她身上胡乱地摸着。他多么希望得到一种生命的释放。一瞬间，他迷失了，任一个不是他妻子的女人摆布。
我们去外面开房吧!女人表情痛苦地说。
好吧，你不要后悔呵!男人看着她补了一句。
于是，他们两个神神秘秘地去校外一家鸳鸯公寓。
我要犯错误了?他说。
是我让你犯的错误。女人脸上开起很灿烂的花：你去洗澡吧。
陆平没说什么，点头称是，去卫生间。洗澡。
然后，张枚也去洗澡。然后他们两个巫山云雨起来。张枚在这方面仿佛还有些出人意料的经验，把陆平弄得腾云驾雾。也许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感觉，陆平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干完那事，张枚依偎在陆平胸前。小鸟依人，俨然是天底下一对幸福的恋人。你真棒!你让我真正当了一回女人。张枚说。但我又不敢在外面公开表扬你。
你也适合我，特别是这方面……陆平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吻了一下她的白皙的脖子。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特别的香味。
我们以后还会有的。张枚淫荡地笑笑：你是一个很成熟的男人。如果是早认识你，我非要嫁给你不可。
你不怕吗?他问她。他想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怕什么，其实我们的婚姻早名存实亡了。闹好长一段时间的离婚，几次去民政处，都因没人在，就没离。才拖到现在。
可是，我……陆平想到自己妻子，欲言又止。
张枚摆摆手：不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我不好，让你犯了错误。你相信，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得到了你，已经很满足了。真的，我很满足了!
一切随缘吧!我相信是你的，始终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也不是你的。
你知道不?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有一种预感。我一定会把我的身体交给你。你相信，我绝对不是轻浮的女人。但是，我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爱情。哪怕只有一夜也好，我不怕你笑话。在这个世界上，要找到自己的真爱太难了。她说，睁着楚楚动人的大眼睛。像在给人讲一个美丽动人的童话。
陆平相信张枚说的话是真的。他知道她不会说谎。一个女人把自己交给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或者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
我什么值得你爱?他问。也说不出为什么，但我真的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爱你!她说。
他们又相拥一起：我们以后每周一歌吧?女的提议。行!陆平附议。他既惊喜又心虚。
……
这夜，这对男女在外宿了一宿。这是陆平第一次和除妻子以外的女人有那么一层关系。思想解放了?还是行动解放了?他问自己。
第二天一早，陆平吻别还在熟睡的张枚，就回自己的宿舍。
侯小峰问他：老大，你昨晚上到哪里去了?我们到处找?正准备去电视台打广告呢!我到一个老乡那里去了，他在这个学校当老师。陆平敷衍道。
两个同室无聊地笑了笑，再没深究。他们相信老大是一个正人君子。
这次是陆平人生第一犯错误。事后，他心里产生了内疚，深感对不起自己的老婆。
但是，张枚带给他的快乐是他从来没享受过的一种真正销魂。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体验。
他又想又怕。他想：张枚这女人是一杯好喝的酒。他怕：要是真的每周一歌被人抓到把柄咋办?
反思
自从读研以来，陆平牵挂着两头，一是学习，二是家庭，特别是他父母，都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他生怕会出现什么不测。每周他主动打电话给父母，问他们的生活和身体情况。他最怕老家里来电话，还好，父母相安无事。也许这也是他读研究生的福气。小时候，有人给他算过命，说他是有福之人，大器晚成。
日子一天天过着。从宿舍到教室，或从宿舍到食堂。就像太阳光在校园照耀与消退。研究生们有时去踢足球、打篮球，有时，同学们也邀请陆平去玩。他常以国学大师季羡林的“三不”主义来推脱。人要不挑食、不锻炼、不动怒是健康长寿之本。他除读书就是写作，偶尔也去找自己的几个学生聊天，或和张枚在校园闲逛。
一个没有大师的时代!有时，他对读研有些失望，听说一位研究鲁迅的专家研究最新成果：凡鲁迅日记出现洗脚两字，就表示鲁迅这晚有性生活。
有人说，“五四”一代知识分子学贯东西;抗战一代人学会东西;解放一代人学点东西;文革一代人学砸东西;当下一代人不学东西!
什么是研究性学习?陆平始终想不明白。
系上同级的几个男同学老是觉得没事干，经常聚在一块看黄片。剩余时间就议论女人。好像学习对他们来说，永远轻松，没一点压力，最大压力可能是毕业时找工作。离找工作时间早着呢!他们还把自己师姐师妹们排序，起一些诸如靓妞、丑妞、猛妞的代号。
有一回，陆平听见张非说班上猛妞。他就问，谁是猛牛?
老大一天只晓得读书，猛妞读成猛牛，读什么研究生?研究视野有问题。张非调侃了他。
后来陆平才知男同学说的猛妞，就是他们班上最高大健壮的山东女同学。真缺德!可恶!现在研究生咋啦?就这素质?
时间一晃就到下半期的尾巴。研究生们忙着做计算机作业，制作幻灯片、做论文格式和EXCEL，不少同学在网上下载，或者请计算机系的研究生帮忙，然后发到任课教师的电子信箱，这是研究生混学分的一种捷径。这也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任课老师也知道，但睁一眼和闭一只眼，谁去和这些研究生们计较。如当真，很多人都过不了，不少研究生上计算机时在看外语。只要知道建立文档和发电子邮件就行了，心照不宣，让这些研究生拈了大便宜。
陆平的计算机作业，起初是请张非给他弄的，后来张非把那个幻灯片给了另外一个女同学，陆平是一个自尊心强的人，凭着自己的理解，制作一个简单幻灯片发给计算机老师。计算机老师给他回信，说做得还可以，及格没问题。
12月下旬的周末。陆平刚从图书馆回到宿舍，李小为问他：老大，明天有个讲座，去听吗?
啥讲座?谁主讲?他问。一般只要有讲座，他都会去听。增长知识，开阔视野。
中国人民大学潘绥铭教授的性学讲座。李小为漫不经心地笑笑。
陆平刚才路过礼堂的宣传栏时，听见有些人议论中国性学发展史之类，他没聚拢去看。他不爱凑热闹，也不爱评头品足。
在什么地方?他问。学术交流大厅，连续三天。小为说，显然他很有兴趣。性在年轻人眼睛里很神秘。
大家都去?陆平问。我和胖师兄决定去，学术兼容，开阔视野!为什么不去?
去!我也去听听，也解放解放思想。
这是陆平有生以来第一次听性学讲座。
听其他学术讲座往往是稀稀拉拉几人，而潘教授的性学讲座却满座。连学术厅过道都挤满人，估计有3000人左右。事后当地一家晚报报道：这是中国性学史上一次观念性的革命。
潘教授讲得煽情，图文并茂。打炮、打飞机、口交、性交、肛交、妓女等一系列的性行为术语毫无遮掩。同时对中国妓女发展史，性开放史进行剖析。指出中国人既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传统劣根性。潘教授对中国娼妓现状，主张是开放，个体化经营。对这个观点，陆平持否定态度。
三天讲座，都一样火暴。这事实让陆平思考好几天。这是一种社会现象。专业和性学上座率不同，这是什么原因?有专家说，研究生是性饥渴的特殊人群。这回他终于相信了，事实告诉了他，加上自己平常体验。专家分析还真那么回事。
后来，他们几个同学对这方面针锋相对的探讨，褒贬不一。有几位激进的同学赞成潘教授论点。有几个同学反对这教授，说他是叫兽，贩黄，毒害中国年轻人。甚至整个社会。
临近期末，研一同学准备外语期末考试与各学科论文。就是平常没看书的人，也有一种无形压力。不少人在网上搜索下载准备论文。此时，陆平想起几年前流行的顺口溜：村哄乡，乡哄县，一级一级哄到国务院。现实是这样啊!在神圣的大学殿堂，也如出一辙。有些高校教授论文造假、抄袭。常被媒体披露，有的争辩有的沉默，有的罢免职务有的被取消学位。
学校举行一次有关“八荣八耻”讨论征文，陆平是自己写的，而其他同学都是从网上下载粘贴，他们宿舍的李小为还获得二等奖。
我还得了奖，你呢?李小为还嘲笑一本正经地写心得的陆平：我的文章是专家学者水平。他们抄专家学者的文章，还不是专家学者水平?没说错呵!
陆平无话可说。现在老师根本没看你的文章，凭感觉打分。有的就是照着成绩册的名字打分，保证每人都在80分以上，据说这是研究生成绩的最低底线。
混研究生多容易呵!但陆平却不想混，他这一把年纪了，可能是最后一次读书的机会。
一周至少有三天，张枚总找陆平出去散散步。虽然没有每周一歌，但他们频频相会，已经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一天晚上，张枚突然一反常态地对陆平说：我不准备考研究生了。
为什么?陆平有些吃惊。原来张枚是准备考研究生的。有几回悄悄地去听他们的老师讲过课。
我原来以为你们研究生的老师比我们本科的老师行，我去听了几次，也不过如此……没有意思!我不想去浪费光阴。人生只有几十年，该享乐时就享乐!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现实起来了。至少没有真正了解透她，女人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
你不考很可惜，你外语成绩那么好。他在还劝她。他想起现在社会人文学科大多是女性，女生外语好，容易考过，专业课背几个题就行了，真正阴盛阳衰。一种泡沫现象，悲哀呵!
研究生不好找工作，我为什么要投入那么大，你算过教育成本没有?读个研究生至少要多花五六万元。在我们达州等于修一幢楼。按我现在的工资水平，也要七年不吃不喝，你说值得吗?她给他算起细账。
陆平想想，觉得她确实说得有道理。现在研究生导师一学期没见过几次自己的学生，有的连名字和人都对不上号，这已不是什么奇谈怪论。何况当下研究生教育不再是精英教育。不少研究生导师华而不实，有些导师上课除吹嘘自己以外，根本没什么新鲜东西。他也确实没理由强迫自己的红颜知己按他的生活轨迹去运行。此时，他变得理性，甚至他也思考这问题了。
不管咋样，我尊重你的选择。他说。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的，但我舍不得你。她说。一种淡淡的哀愁。
你不是说……陆平只说半句话，他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说，打住了，然后拭了拭鼻子。
人就是这样怪，我本来不想这样，但偏偏刹不住车。她说，脸上挂起了阴云。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命，我知道，我们之间是开无果的花……
我们不说这些好吗?他安慰她。我们……
叫我如何不想说这些呵，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日久生情。我真爱上你了，尽管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她抬了下头，望着天，仿佛一颗流星划空而过。
陆平不知说什么好。
我们认识差不多三个月了吧?陆平抠了抠耳朵，转了话题。
83天。她说，脱口而出，女人对时间相当敏感，记得很准确。
相当于袁世凯……作家想幽默几句。他才说半句就打住了，但这话说一出口就伤了女人的心。
我不喜欢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们的交往就像袁世凯那样短命呵?她的表情有些黯然，他一开始就没真正读懂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陆平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想找补救措施。
我今天叫你出来，就是给你出两道选择题。你必须二选一。张枚说话语气与平常相比，明显不同，态度显得坚决。
什么选择题?说来看看?他想不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思考着对付的办法。
一、要我还是要她，请你回答是还是不是。二、如果你不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我就要嫁到上海去了，是我的一个网友，他已经离了婚，在等我，你以后不得介入我的生活，请回答，行还是不行?
一定要我回答吗?他问。
你一定回答。她说。不允否置。
要是我都不回答呢?他与她兜圈子。第一个问题，他知道她是在给他下最后通牒，或者是看他的态度。第二个问题，是故意气他。这是一般人都想到的女人游戏。
她哭了，这是他见到她第一次哭。一边哭一边敲打着他。
他茫然了。任凭她怎么敲打，他就是不说一句话。最好的办法是沉默。谁叫自己卷入这场人生游戏呢?他的研究生日子越来越离不开她。少了她，就像平常生活缺乏盐味。
我知道，你会这样的。我早就看出来了，一方面你又想要我，另外一方面又要自己的家庭。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她揩揩眼圈，捶打着自己胸口。
我们都冷静下来，任何事情都有一个满意的结果。他劝她。其实是哄她，时间可以淡化一切，很多事就是时间一长，就自然而然地从生活的视野消解了。其实他也曾经想过分解自己家庭，老婆没什么错，找什么理由?如真正这样，肯定有人骂他是当代的陈世美。社会舆论真正会让人死亡。
我是自讨自受，自己作贱，不怪你。她淡淡地说。好像想起好多心事。
我也犯了错误，咋能怪你呢。他像一个真正犯了错误的孩子，等待她发落。
我们今天还出去吗?她已经恢复到了以前。
我们还出去呵……他想拒绝，又不好拒绝，步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她没再说什么，挽着他的手就往校外走。
这天，是她主动去开的房。彼此配合得很默契，像一对新婚夫妻，超出往常的愉悦。还在外面待了一个晚上。这是陆平有生以来最销魂的时刻。
第二天，张枚就从陆平的生活中永远消失了。陆平人生中唯一的婚外情夭折了。但他非常想念和他交往了83天的女人，比他妻子还妻子的女人，让他在生命中浮起的女人。他常在梦理见到她。也许他一辈子真见不到她了，也许她不久就回到他的生活中。生活中有很多也许，就像自己这么大年纪还能上研究生，还能遇到一个红颜知己，生活谁能说清楚?谁能解释明白?
他间接向黎小露打听过张枚，学生说：张枚在12月底前就退学了，说是去了上海。他也不好再问什么。他想起来了，是呵，那天，张枚不是说过要去上海吗?她真的没骗他。当时他还以为她是故意说话气他。她究竟是一个什么女人呵?他只有问苍天。
他想，他读研究生以来最大收获就是认识和得到张枚。期末了，该准备学科论文了，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研究生陆平的生活也许将会有新的内容。
是的，应该好好思考了，研究生该咋读呵?陆平心里困惑起来，不知不觉地提笔在笔记本上写下“读研备忘录”这几个字，准备写些读研那些事，然后开始反思自己。
作者：向笔群
闲话春节
春节，即新年，是中国人这一年中最为重要的节日。这个时候，天南地北的游子都会回到家中，与父母亲人共享团圆。对每一个中国人来说,欢乐、祥和、团圆是春节永恒不变的主题。今年的这个春节对我来说，除了欢乐、祥和、团圆外，更让我成长、成熟了许多。
今年因为比家里人放年假早，所以我主动承担起扫房、蒸煮、煎炸等工作，忙来忙去，连买新衣服的时间都占去了，加上年前逛商场的人多，我也就更不想出门购物了。和老公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把钱给他们二老，他们喜欢什么就自己买吧，我们就不买了。到腊月二十八那天，婆婆一天不搭理老公，我找她说话她也只是简单的回答我之后就没话了，以前她不是这样的。这大过年的，哪出问题了，一时间，搞的我和我老公丈二和尚摸不得头脑。我们就开始回想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记得前几天，婆婆说过，和她一起跳广场舞的朋友穿了一件红色羽绒服，说是她女儿过新年给买的，也许因为这个?婆婆是一个要强且比较时尚的人，虽然是50岁的人了，可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平时绾个花苞头、穿着个小裙子、再配上高跟靴，不管是从正面还是背面都是40岁的样子，就连平时我买衣服她都说我买的样式保守、颜色不鲜亮什么的，你说如果我们给她也买个衣服，能入她的“法眼”吗?但现在想想婆婆的那句话，怎么感觉怎么都是一种羡慕。我想或许我们是真的错了，老人要的不是钱，也不在意东西的好坏，特别是婆婆，她是想在邻居面前“显摆”一下自己儿女的孝顺。 第二天，也就是除夕，我们一大早起来就冲向商场，转了大半天，也犹豫了大半天，最后决定按照婆婆喜欢的颜色和样式给婆婆买个包包。很快我们就买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回到家后，婆婆虽然嘴上说着不让我们乱花钱，但却一直在翻看着这个包包，之后就是有说有笑的在厨房忙乎一家人的午餐。还亲自做了我爱吃的糖醋鲈鱼、清蒸元宝虾、家传酱牛肉(家里属我婆婆的厨艺最棒)„„吃的好过瘾、好开心。这还不算，今年过年回娘家，婆婆还帮我们借车，并把公公单位发的过年福利让我带给我的爸妈。
除夕夜，我们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吃着由婆婆亲自下厨的热气腾腾的年夜饭，有说有笑的观看央视春晚。 “吃喝玩乐”吃在首，虽然冬天的春节很冷，可是一个饺子入口，一句祝福的话语入耳，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您还觉的冷吗?
就在投稿的前一天，婆婆给我们买了一个竹制的鞋架，听公公说，是婆婆看了两天才定的这个竹子的，听后我心里好感动、好感动。
这个春节，让我真正体会到老人需要的是关心，也更要面子，同时也让我更深刻的感受到家庭的欢乐、祥和、团圆。
在这新年伊始：我种下一个愿望，希望来年会开出很多希望。
案例一
1.龙年春节“黄金周”南京某市全市居民消费63.87亿元，再创新高，同比增长20.5%。刚刚过去的龙年春节，我市节日消费再创历史新高。其中，百货、超市、家电、餐饮、主副食品等实现零售额41.51亿元。
在过年的余韵中，不少人回味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花的钱越来越多，可年味却似乎不可挽回地变淡了。贴窗花对联儿，放鞭炮，拜祖宗等传统过年习俗，已经变成一种文化符号和标签。在新兴消费观念的支撑下，日益兴起的别样消费正在逐日冲淡年味。 风雪夜归，阖家团圆，围炉夜，守岁至明，开门三声爆仗。新年游，看花市，百戏竞阵，货郎蚁集。这样的简单图景貌似很难再寻得到。 当然，过年办年货，全家买新鞋新衣等传统消费需求仍然存在，只是不用再等到新年才能换上新衣服，餐桌天天都能摆上以前过年才能吃到的美食，小时候无比憧憬和盼望的年也就极大地失去了它的意味。
但仅是消费带给人们快乐是不真实的，因为一个红包一份礼盒给人带来的喜悦总不会比亲情给人的抚慰更深。 案例二
2.苏州惊现打折后售价近39万元天价豪华年夜饭。这份堪比一辆中级轿车的年夜饭不仅将“苏绣”这一传统民族艺术元素融入其中，还囊括了顶级的食材，包括珍藏版阿一网鲍、白松露烩天九翅、野生蜂窝炖燕窝等10道主食。另外还包含豪华悍马轿车贵宾接送、现场安排刺绣、评弹等演出形式以及总统套房等住宿配套、次日的祈福等安排，总价597160元，打折后388888元。
曾有人戏称 2011 年的春节为：物价在 “飞” ，春节被“劫” 。 假日消费或许就是一种快感消费，是一种特殊氛围熏陶下的特殊购物模式。在春节这样喧闹的背景下，多数消费带有一定的情感满足性。
对于习惯勤俭节约的人来说，这似乎也是一个例外的时候，让人们都放肆一把，尽情购物。欢度春节，其中一部分与这样的快乐采购有关。在这个物质化的年代，人们习惯把对新年的期盼更多地通过“除旧迎新”表达出来。购物的确能够给人带来新享受。掺杂在即将迎接假期的兴奋感中。 年夜饭本是春节的重头戏，阖家团聚共进团圆饭，心里的充实感是难以言喻的，若只用金钱去衡量未免显得太过庸俗，精神上的满足感难道一定要用等比的物质去平衡? 回家过年不等于拼命花钱。过年的目的是团圆、吉祥、 健康、开心。即使破费一点，只要高兴， 那么他换回的附加值是高的。39万年夜饭不过是用满足精神的空虚，而内心的团圆不知要等到何时。
3.新华网广州1月27日专电：微博拜年时尚又给力、到网上团购年货省钱又省心、用网上银行或第三方支付安全又快捷.随着电子商务和互联网信息技术的发展，点击鼠标也能拉动内需.
春节是炎黄子孙永远不能忘怀的鲜明的文化符号和文化记忆。而今这个4000多岁的古老节日也焕发新的光彩。
在春节进行曲中，有传统年俗的韵味，更有新年俗的和声。 旧时“鼓角梅花添一部，五更欢笑拜新年。”今天仍是“正是今年风景美，千红万紫报春光。十二生肖如轮盘流转，每一年都要憧憬好运，每一年都会改变，并不是每一个存在都需要去改变，包括先人的印记，但是新事物毕竟能为旧事注入动力，所有外在物质的改变提升，在于顺应内心深处的需求和梦想。
新的拜年和消费方式让这个龙年不一样，有内心的龙马精神才有身姿的龙腾虎跃。 龙年充满着活力与希望，让一切向好向上。
刘睿熙
大年三十是热闹的，火红的，到处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
你看!大家既激动又忙得不亦乐乎。贴对联，购鞭炮，买烟花，包饺子，煲汤圆等各种必办的活计纷纷登场。还有小朋友最喜欢长辈们发压岁钱的情景也开始在脑海中美美地构想开了。
大家知道吗?我每年过年都是在奶奶家过的。大年初一的早晨，我就被噼里啪啦的炮声和烟花声吵醒了。正当我揉眼睛的时候，奶奶就冲我大声嚷道:"孙女!孙女!快起床了，奶奶给你发红包了!"听到“红包”两个字，我穿衣服的速度那是无人能比的。我飞快地下了楼，先到外面看了一下，外面格外的冷。还有好多人继续放鞭炮，路上像是铺了红色的地毯，那是炮纸的功劳。
由于太冷了，我只好回到屋里。这时，我看见奶奶正在数钱。我立刻跑过去搂着奶奶的脖子说:"奶奶，我给您磕头，今年给我多少压岁钱啊?"奶奶说:"我和你爷爷每人给你六百元。"我高兴地亲了奶奶几下，发现爷爷刚从厕所出来，又急忙跑到他跟前说:"爷爷，快蹲下!快蹲下!"爷爷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我已经亲了他几口，顺便说:"爷爷新年快乐!谢谢爷爷!" 爷爷一副很惊讶的表情问我:"孙女，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我说:"奶奶已经把你们准备好的红包发给我了!" 爷爷说:"你知道为什么给你这么多压岁钱吗?" 我说:"不知道!" 爷爷摸着我的头说:"你又长大了一岁，这次期末考试超乎了我们的想象，下次继续努力爷爷还会奖励你的!" 我高兴地只顾着点头了，妈妈喊我吃饭都没听到，妈妈说:"只顾着收压岁钱，饭也忘了吃了。不过，我还是要等到全家人都到齐了才能动筷的，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礼节，你说对吗?" 过年真开心!既能收压岁钱又能学到知识!
[236000 安徽阜阳市铁二处学校小学部 辅导教师：薛万久]
过春节，我喜欢!
高一凡
我可喜欢过春节了!你想知道原因吗?
吃饺子
过春节少不了吃饺子。妈妈、奶奶在准备饺子皮和饺子馅，要包饺子。虽然很忙，但干得有条不紊，可是我看到妈妈、奶奶头上满是汗，想为她们做些什么?有了，展示一下平常学的技能——包饺子。我拿一张饺子皮，在饺子皮的中间放上饺子馅，然后捏一个半圆形，包好了一个。我的加入，减轻了她们的负担。
很快，饺子可以吃了，弟弟跑过来问：“姐姐，好吃吗?”我说：“尝一尝吧，因为亲身下河知深浅，亲口尝梨知酸甜嘛。”弟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尝了一口，说“好吃，真好吃”!大家都笑了起来。
发压岁钱
过春节，发压岁钱是必须的。吃完饺子，就是我和弟弟最开心的时候了——收压岁钱。
我先铺个垫子，跪下来，准备给奶奶磕头，可是我听到„碰‟的一声，只见弟弟已经先于我给奶奶磕一个头。磕完呢就缠着奶奶要压岁钱，我说“小孩子要懂礼貌，知道吗?弟弟说“知道了”。”奶奶笑着说“知错就改是好孩子。”弟弟笑了，奶奶就给我们每人200元。接下来是爸爸妈妈的，呵呵!真让人开心。你只要看看弟弟那乐开了花的表情就明白我说的一切了。
看春晚
发过压岁钱，春晚到了。我们一家人围着电视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表演的有舞蹈，戏曲，小品，还有边唱边跳的，棒极了。我也想像他们一样，爸爸说“他们都是经过刻苦的训练取得的。你的愿望是好的，但你需要不断努力才行。因为巴尔扎克说过„没有伟大的愿望，就没有伟大的天才‟。” 我觉得爸爸说的有道理。
看，这就是我喜欢的春节，怎么样!
[236000 安徽阜阳市铁二处学校小学部 辅导教师：薛万久]
2012年是昆山率先基本实现现代化的决胜之年，159万新老昆山人携手并进，以必胜的信念、坚毅的姿态、高昂的气势，共同为昆山这座古老与现代并存的江南小城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昆山的发展，离不开千千万万远离家乡到昆山工作的新昆山人，他们在平凡的岗位上默默奉献自己的青春，为昆山的发展贡献着光和热。
2010年7月，我大学毕业，到昆山瑞芳电子做法务助理，在这里，我认识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才20岁，中专毕业就来了昆山，如今在昆山打工已经将近4个年头了。这个来自安徽农村的小姑娘，有着农村女孩特有的质朴与纯洁，平时她认真工作，闲暇时间就报自考课程，像一块海绵，源源不断地吸收着知识的甘霖，通过自己的努力，她熟练掌握了办公自动化的操作，从一名普通的流水线员工，成长为一名管理整个公司进出货系统的专业人才。她是瑞芳电子的ERP专员，张丽娜。这个朝气蓬勃的女孩让我钦佩。
2010年10月，我从瑞芳电子辞职，进入社区工作。在社区的窗口上，我结识了一位老太太。老太太来自东北，儿子媳妇在昆山工作，于是在社区买了房子，在昆山定居下来。老太太60多岁，是个文化人，写得一手好字，退休在家闲不住，于是加入了小区业主委员会。为了更好地为业主服务，她以60多岁的年纪学起了电脑，还创建了业主QQ群，一家一户的宣传，让大部分业主加入进来。她经常来社区了解最新的社保资讯、社区的工作动态等信息，整理以后发布到QQ群里，畅通业主的信息渠道。小区闲置已久的宣传栏也被老太太利用起来，贴上了健康教育知识和计生宣传资料，既美观又实用。老太太以一份热忱之心，在小小的天地里做出了一番大事业。她是金澄花园业主委员会委员，刘先芃。这位热情善良的老太太让我感动。
2011年底，社区进行人大换届选举登记工作，我认识了一位先生。气质儒雅、谈吐得体是我对这位先生的第一印象，在之后的接触中，我了解到，这位先生来到昆山已经有20多年了，从一名默默无闻的打工仔，到如今拥有了自己的一份事业，他感慨万千，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是和昆山一起成长起来的!”确实如此，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昆山经济迅速腾飞，这位先生抓住了商机，进入了餐饮行业，自此开启了事业的第一步。如今，他的店经营得不错，每年为昆山的税收贡献了不小的力量。他是逸圆鱼翅的总经理，史廷红。这位踏实稳重的先生让我敬仰。
在昆山，像这样的人还有千千万万，他们是昆山发展的主力军，他们犹如火把一样，点燃了昆山腾飞的激情。在这决胜现代化的关键时刻，回首他们的足迹，昆山，请告诉自己，不忘那些人、那些事!
巴城镇仁和社区
顾晓娟
我知道，考研的那些日子已经渐行渐远了，没完没了的工作，没完没了的应酬，没完没了的忙碌，让那些人那些事，慢慢变成了无人再提的过往。但是，在我发呆想起的时候，心是温热的，尽管那是个不折不扣的寒冬，想着我们曾在偌大的自习室里冻得哆嗦，过着单调的钟摆一般的日子，但因为那些人那些事，生活变得丰富了，变得有色彩了――
娘娘
他是我在自习室里最先注意到的一个人。由于天天跟我们女生一起坐在一张大桌子周围，他显得有点儿与众不同，而且骑车的姿势也很特别。像娘娘这种带点女生气的男生，一般都心地善良，脾气委婉，女生缘特好。再加上娘娘每日都深坐在大桌子的角落，眉头深锁，稳若泰山，超级用功，这个爱学习的好娃娃忽然让大家喜欢了起来。等在一张桌子坐得久了，自然的，我们总能把墙角的娘娘逗笑，不过也是那种很矜持的笑。再后来，一切更自然了，我们每每辛辛苦苦地翻窗占座都不忘把墙角的位置留给娘娘。偶尔遇到在那条沙尘路上骑车的娘娘，便很开心地和他打招呼。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们会说：“你看，娘娘骑车多优雅!”
发愣狂
起初，发愣狂坐在整个大自习室的最后一排的旮旯里。每每走过讲台前，我都能越过几张桌子看见一个抬起的脑袋和一双发愣的眼睛。这样的一幕每天都在上演：从我走进教室门口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追随我，直到我落座。只是，每每与他的眼神相遇，我都觉得浑身不爽。试想，如果你被一双发愣失神的眼睛紧紧追随，是不是也会感到不自在?有一天，发愣狂突然不见了，这时我们才发现，原来他也早已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了。
KAPPA男
KAPPA男的来历是因为他常常穿着一件后面印有大大的“KAPPA”字样的衣服。现在的名牌确实有点难辨真假，有的人是真的穿了名牌却让人觉得穿了仿版，而有的人穿了仿版却穿出了名牌的感觉，KAPPA男当然属于第一种人。在我的印象里，他似乎一整个冬天都穿着那件KAPPA，也许是因为他怕换下KAPPA后我们都该不认识他了吧。
邻居
邻居其实和我住斜对门，绝对的优等生。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学习过，我想真正的好学生大概都是特立独行的吧，因为他们有很强的自制力、思考能力和学习能力。还记得他给我发过一条最经典的短信：北京欢迎你!我看到后，就恍惚看到，北京紫禁城的大门吱吱呀呀开了，一缕阳光投射过来，抬头仰望，还带着彩色的光圈，然后我雀跃着跑向那个大门……
由于常常联系，邻居也就成了唯一一个我知道考研结果的孩子，他总分考得很高，但和我一样，都“被”英语了。我说不如咱再考一年吧，邻居则很理性地跟我分析形势，一是年龄不小了，该工作了;二是家庭条件一般，该挣钱了。现在我的邮箱里面还有邻居给发的资料，什么什么重点，什么什么必备。其实，我从心里感谢他，是他让我知道再也不能做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人了。
村官姐姐
其实我真正的邻居是村官姐姐，她人很好，很实在。她总是不厌其烦地跟我们打招呼，亲亲切切的，问她借东西，她总是毫无怨言、翻箱倒柜帮我们找。她是挂了职在考研，总是起得比我们早，回来得比我们晚。聊起以前的日子，她说村子里没什么事，也就开开会，现在连开会也不去了，等考上研究生再回去给村民们服务吧……现在我很后悔，当时应该彼此留个联系方式的。因为上班后，我发现，能熟知能交心的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大家只会客套地说笑……
是的，我曾经很痛恨那个考研的地方，以为永远都不会再想起!可是，现在我却怀念了，看着在学校拍的一些视频，眼泪竟然会滴答滴答掉。而当我写下这些人这些事时，我就明白了――是他们点缀了校园，丰富了我的人生，给予了我怀念。
第一则 禅是一朵花
数千年前，灵山法会上千万人众，肃穆庄严，香烟缭绕。
世尊静默不语，拈花示众，大众茫然不知佛意，唯佛弟子大迦叶破颜微笑。世尊慧眼观看，当即对众宣布：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
自后，禅宗创立，并在百年后的东晋时代传到中国。
达摩西来，一苇渡江，初到少林，面对僧众一言未发，只是面壁九年。 后弟子慧可问达摩：一切诸佛法印，祖师能不能讲给弟子听?达摩笑答：你要知道，一切诸佛法印并不是向别人那里求得的啊!
慧可又道：但弟子的心始终不能安宁，乞祖师给我说一个安心的法门吧!达摩笑道：你拿心来，我给你安。
慧可答：心怎么可以拿出来哩?达摩大笑道：那么你的心，我已经替你安上了。
禅是活泼的，或许是“只吃一杯茶”，也或许是“饥来吃饭，困来睡觉”。
第二则 山人自在
文人梁实秋讲述自己的故事时，说到一位沉默寡言的朋友。有一回他来看自己，嘴边绽出微笑，梁先生知道那就是见面礼。主人肃客入座，客人也欣然就席。两人如此寂然而坐，听着时钟滴答滴答地流淌着，一包烟，一壶茶。等到茶尽三碗，烟磬半听，主人并未欠身，客人兴尽告辞，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话。
此时，梁先生的这位朋友早已遁去归返道山。这真如“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风度的六朝人一般。
寒夜风袭，大雪纷飞，在雪花簌簌声中，眠中的王子猷觉然而醒，撩开窗扉，举目四望，适时万籁俱寂，白雪覆地，月光皎然。当他吟诵着左思的《招隐诗》，想起了远在江上游的戴姓朋友，在这寒夜里即刻动身，持着船上的桨支划过冰凉的河水，只为远方的朋友而去。一宿而过，客人已来到朋友的家门前，突转身而去。陪者不解，变问其故，王回答说：“：“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如何的任诞放旷，又是如何的自在随性?
第三则 一个完美主义者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茶经》全文如是开头。知道《茶经》和陆羽的人很多，但很少有人知道陆羽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正因为这份追求，才会对茶的起源、用具、做法、器皿、煎煮、饮用、产地、水质等等能周延透彻，写出千古不朽的《茶经》。
《陆文学自传》中写到：陆羽“及与人为信，虽冰雪千里，虎狼当道，不愆也”
【若是和人相约好了，虽然要踏过千里的冰雪之路，还要遇到恶狠的虎狼禽兽，也不会失约。】
“往往独行野中，诵佛经，吟古诗，杖击林木，手弄流水，夷犹徘徊，自曙达暮，至日黑兴尽，号泣而归。”
【一个人时常独自在空旷无人的野外行走，读诵着深深微妙的佛经，吟诵着悲凉淡泊的古诗，手扶的木杖敲击着林木，捧起一瓯泉水舔食着它的甘美，徘徊着，踯躅着。白天过去了，暮色已重，然而他还是不想离开，当黑色的幕布上星云密布时，他才意兴尽然，归还的道路两边都撒着他的泪水。不知这到底是离开还是归回啊?】
陆羽在山林里哭泣，到底他在哭什么?
他的才名、茶名遍天下，皇帝征召，他避而不赴。他常与名僧高士相游，穷究大自然和诗歌的妙理，自由自在，毫无挂碍。
陆羽的哭不是悲痛，不是泄压，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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